可是為什麼她還是把我介紹進來了?
或者說,她來這里,又是因為什麼?
直覺告訴我,這個小琴,也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盛世會所,我爸、何小琴、張鵬飛,這些纏繞在一起的線團,正一點點地鋪開,但和我媽失蹤有直接關系的雷國強,卻仿佛是一張白紙,任憑我和張清遠怎麼查,都查不到更多信息。
所以,更多的信息,只能從這何小琴身上下手了。
我再次找到之前把何小琴介紹給我的線人,從她那里得到另外一個關鍵信息,這些年來,何小琴也一直在找被列為失蹤人口的何小恬。
我瞬間明悟,她和我一樣!
她來到盛世會所,也不是因為錢!
她接近我爸,一定是查到了線索。
所以,我們是同一類人!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和她合作?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瞬間萌發,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不敢貿然行動,因為人是會變的,當年我爸不也找過我媽足足三年,可最后還不是徹底放棄了,甚至成為了拐賣人口的罪犯。
誰又能保證,已經成為我爸枕邊人的何小琴會沒有變呢?
我不敢貿然去賭,不是因為我怕危險,怕死,而是怕如果我都死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記得我那失蹤的媽媽呢?
我需要更多的信息來確認,確認何小琴是真的可以合作的。
這些信息,一周之后張清遠終于給到我了。
有人在暗中調查他爸的廠子,和何小琴有關。
除了這個信息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信息,雷國強和他爸、和我爸,居然有業務上的往來!
這個信息,太重要了。
可這也是說明,我爸一直都知道我媽在哪里啊!
我等不及了,決定去找小琴。
在去找她之前,我跟張清遠約定,每隔一個小時就發消息報一下平安,但凡失聯,就第一時間報警。
我給在上班的時候聯系到了何小琴,謊稱自己缺錢,想見她一面,讓她幫我調到二樓以上。
她出現在我面前,皺著眉問我:「你很缺錢?」
我確認仔仔細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
「我見過何小恬的資料。」我裝作幫她整理頭發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是梁國平的女兒,我能幫你調查何小恬失蹤的事情。」
小琴平靜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震動。
可她卻冷漠地推開我,「你,居然是梁國平的女兒?怎麼,你想捉奸?還是想警告我離開你爸爸。還有,你來這里,梁國平知道嗎?」
我有些意外,不應該啊!
她為什麼是這個反應?
可是還沒等我更多思考,她就喊了兩個保安,將我給綁了起來。
他們用毛巾捂住我的鼻子,強烈刺激的味道讓我暈了過去。
15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張椅子上。
頭昏腦漲的,喉嚨眼睛都特別不舒服。
昏暗的光線讓我整個人昏昏沉沉,刺鼻的煙味嗆得我一直咳嗽。
對面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明明滅滅的火星,煙霧不斷散發出來。
他抽煙抽得很狠,三兩下就抽干凈了一根,又點燃了一根。
我漸漸地清醒過來,透過繚繞的煙霧,平靜地喊了一句:「爸。」
啪的一聲,他站起來打開了房間的燈。
我清清楚楚地看見綁架我的人,就是我爸。
他皺著眉,眼角的皺紋越發深刻了。
他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邊抽煙一邊在房間里來回走動。
忽然,他走到我面前狠狠甩了我一個耳光!
這個耳光打得我耳膜嗡嗡震動,產生了眼中的耳鳴聲。
他捏住我的下巴,臉色兇狠地盯著我說道:「梁緣!我知道你不是來找何小琴麻煩的,而是來找你媽的,可我是不是警告過你?讓你不要再查你媽媽的事情?現在這個結局,你滿意了?」
他太用力了,我的下巴幾乎要被他捏碎了。
我從來沒見梁國平這麼狠厲的一面!他就像是電視劇里演的那種窮兇極惡之徒,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焦慮與煩躁寫滿了他的雙眼。
但這一幕,我也早已經有心理準備。
我咬著牙說道:「我不滿意,因為我還沒見到我媽。」
我爸聽到我的話冷笑了一聲,他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而后狠狠將那個杯子砸到墻壁上。
杯子碎裂的聲音十分刺耳,顯示了我爸此刻瘋狂的情緒。
「我也是找過她的!梁緣!那三年我是怎麼度過的,你清清楚楚!我早出晚歸,不斷催促警察,去找私家偵探,到處張貼廣告,一次又一次去你媽失蹤的那個村子。」我爸大吼道,「可是我得到了什麼?我的公司差點破產!咱們住房子差點被銀行收走!而你媽媽,還是沒有一點點蹤跡!」
我沒說話,盯著他,盯著這個我叫了二十多年爸爸的男人。
他那麼陌生、暴躁,像個窮途末路的狂徒。
我爸忽然就安靜下來,繼而像個神經病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有時候老天爺就是喜歡捉弄人,我到了絕望的時候,陰差陽錯跟任曉敏發生了關系,卻又有了你媽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