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明白?」
我聽到這些話,長舒了一口氣。
「好!」
我重重地點頭,原來我沒有輸,我賭贏了。
16
我按照何小琴的安排,在黑屋子里面安安靜靜的待了一晚。
這一晚,我的眼睛都不敢閉上一刻,就這樣隔著窗戶,靜靜地看著我媽,我想要把這十五年沒看過的,都看回來。
我也在害怕,萬一我閉上眼,醒來卻發現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可怎麼辦。
這一晚,過得很快,卻又很慢。
第二天上午,隔著窗戶,我突然看到隔壁房間有人推門進來,是一個身材高大、長相粗狂的男人。
他手臂上有文身,看起來年紀已經挺大了。
我媽看到他的一瞬間,整個人害怕地跪在地上,她在發抖,可是她不敢動!
在他身后,梁國平和何小琴一左一右跟著。
我知道,那個男人就是雷國強!
我媽媽看見了梁國平,卻始終不敢動,這樣的事情在這十五年到底發生過多少次?
雷國強伸手在我媽臉上輕輕撫摸一番,才收手將梁國平喊了出去。
過了不到一分鐘,何小琴就急匆匆地推開了門,在我耳邊低聲說道:「等會兒跟你媽待在房間,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
我還沒來得及回味這句話的意思,已經被她推進了房間。
我,終于跟我媽媽接觸到了。
我媽媽抬頭看向我,她麻木空洞的眼神終于泛起一絲絲漣漪。
可是她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她裝作不認識我一樣!
她別過頭去,不跟我對視,像是沒看我一樣。
我走過去撲通一下跪在她的身上,像小時候一樣趴在她的腿上哇哇大哭起來:「媽媽!我是梁緣啊,你不記得我了嗎?我長大了,我來找你了!你不想認我嗎?」
我感覺到我媽媽渾身都在顫抖,她的手終于慢慢抬起來,撫摸著我的臉。
我聽見她顫抖的聲音,有些沙啞:「你……」
她的眼淚滾滾而落,說不出第二個字。
她仔仔細細地看著我,仿佛要確認我有沒有受到過傷害。
「媽,你放心,我這些年過得很好。」我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我們一定能逃出去的,我朋友肯定知道我失蹤了,他知道我在這里。」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尖叫聲!槍聲!一片混亂!
我媽立馬過去反鎖住門,帶我躲到了一道暗門里。
她緊緊地摟著我,像是用盡了一切的力氣!
在這道漆黑的暗門里,我媽媽抱著我安慰我:「不要怕,寶貝不要怕。」
她還是當我小時候怕黑,這麼溫柔地安慰我。
我的媽媽啊,這是我的媽媽。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打開了。
光照了進來,驅散了所有的黑暗。
外面站著穿著制服的人民警察,還有小琴。
小琴對我媽媽說:「任菲,不負所托,你終于自由了。」
17 任菲番外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我的人生會在這次暗訪活動中徹底坍塌。
我叫任菲,是一個調查記者。
我入行時我師父曾經告訴我,調查記者不好干,一旦踩線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而這一天,來得是這樣快。
我接到線人舉報*村有人開黑煤窯,非法雇用童工,強迫勞動,甚至有六十多歲老人過度勞動得了塵肺病,沒錢治病只能等死。
接到這個新聞的時候,我再三考慮,還是決定去調查一下。
對于我來說只是去一趟,而對于那些被迫勞動的工人來說,可能是新的希望。
張鵬飛作為我的搭檔,我們一起去了鄉下。
那是個非常閉塞的村莊,我們喬裝打扮混入村子,找到我的線人,得到了重要情報。
就在我們連夜坐車回去的時候,噩夢不期而至。
雷國強,這個當地一霸,帶人攔住了我們。
張鵬飛自始至終連個屁都不敢放,雷國強非常自大,他帶走了我,搶走了膠卷,卻放過了張鵬飛。
我一個女人,遇到雷國強這樣的人,可想而知遭遇了什麼。
肉體上的折磨并不能讓我崩潰,我一次又一次扛了過來。
雷國強開設了很多黑煤窯,奴役當地村民干活。
正好遇上國家整治黑煤窯,雷國強的致富之路斷了,還被罰了一大筆錢。
他這個人,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有一顆刀口舔血的心。
很快,他走上了另外一條非法犯罪之路!
拐賣女孩兒,強迫她們賣身。
雷國強利用各種名目將她們招到大城市,篩選過以后,將她們囚禁,逼迫她們賣身。
那些不聽話的、養不熟的,統統被他賣到了東南亞。
在國內雷國強還有所收斂,而被賣到東南亞的那些女孩,再無重見光明的時刻。
雷國強利用這些性資源,籠絡了當地勢力,為他提供庇護,他的生意蒸蒸日上。
但他并不滿足與這種低端皮肉生意,開始誘騙一些讀過書的女孩兒。許諾她們高薪,讓她們簽訂合同到東南亞做一些所謂的高科技工作。
這一去,那些女孩再也不回不來了。
在雷國強面前,無論知識貧瘠的女性,還是受過教育的女性,唯一的區別就是她們帶來的價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