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直到后來，我似乎發現了這件事離我的認知越來越遠。

并沒有過多久我就發現我媽開始頻繁的鎖著我家的門，而我，因為害怕挨打也就一直都在門外待著。

只是每次我都能看到我媽送男人出來，而那些男人都不一樣，大多數都是鄰村或者本村的光棍漢。

而門口的那些嬸子什麼的也不再和我說話，甚至對著我家門口吐口水，潑尿，我想找他們說理去，我媽還攔著，那時，我不懂。

只是看到那時候的我媽每次都靠著門對著那男人笑著揮手，還朝著男人擠眉弄眼，說什麼下次還來。

那時我還不懂的是什麼意思，只是知道每次那人一走我媽的臉就耷拉下來，不笑也不說話，冷冰冰的。

但是，每每到那個時候我家就會吃一次肉，是燉的醬油肉，很香，那是我當年心里眼里最美好的味道。

直到后來，我卻在也不想看到那醬油肉，我覺得惡心！讓人反胃的惡心！

那年，我十歲。

我去學校的時候村里的人會朝著我喊說今天又是哪個老光棍去我家搞事了，我低著頭不說話。

4

那時，我已經大概知道我媽是在做什麼了，甚至也明白當時第一次發現的時候我媽根本不是被打，更不是什麼按摩！而是做惡心的事情。

因為我已經太多次看到我媽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還有家里床單上惡心的味道。

甚至于有好幾次有不要臉的老光棍下了炕竟不給錢，我看到我媽追到門外扯著那人的腿要錢，但是那人卻只是狠狠的扇了我媽兩個耳光然后嘴里罵著污言穢語在重重的在我媽肚子上踹兩腳。

記得最嚴重的一回我看到她為了要錢被打身下流下很多血，整條褲子上都是！

我嚇得要帶她去村醫那，她卻笑著搖頭，說什麼還省事了。

那次她滿臉煞白在床上躺了一天，整個人鼻青臉腫但是卻還是掙扎的起身給我做一份醬油肉，她說，我長身體呢，一星期必須保證吃一次肉。

我那時只是點頭，但是對于我媽從事的事情我始終裝作不知道。

可是別人卻沒有辦法當不知道，我去了學校班里的男娃朝著我吐口水，把濃痰吐在紙上團成球扔在我臉上。

甚至在放學的時候騎著自行車從我邊上一排子圍住我，朝著我身上撒尿，他們說我是婊子的兒子。

甚至說我媽根本就是給錢就能上的東西！

我掙扎的捂著臉不讓尿澆到臉上，崩潰的大喊著，我說我媽不是婊子！

我說我媽只是給人按摩的！

我努力的辯解著，即使連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辯解的話。

下一秒帶頭的周天就一腳踹到了我胸口，然后鄙夷的看我，嬉笑的說著：「按摩？按摩都按到炕上去了？還光著腚按摩呢？怎麼著？你媽還成天在炕上給你按呢？你這麼護著？」他說著那惡心的話還朝著我的臉上撒尿！

然后說他們村的老光棍就睡我媽了，還回來在村口說呢，說是十塊錢就能搞一回！

說我媽是最便宜的雞！

那句話徹底惹怒了我，我掙扎的站起身來瘋一樣的揮舞著手，模糊中我似乎撲到了周天身上，我壓住了他狠狠的打了他兩拳。

至于后面我卻已記不清了，似乎是被壓在了地上，有拳頭也有腳，七七八八的打在身上。

我不記得都是怎麼打的，只是記得被打的很重，渾身都是傷。

那天，因為被打傷了腿我就那樣帶著一身的尿騷味一瘸一拐的直到天快黑才回到家。

剛到村口我就看到了我媽，她穿著一身花紅柳綠的衣裳，一看就是不正經的那種女人！

站在村口東張西望的模樣讓我只覺得惡心至極。

大晚上，還不消停？

非要把我的臉丟盡才算？

5

我冷笑的掃視著她，覺得簡直就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遇到這樣的媽！

我咬著牙不看她自顧自的往家里走，卻不想剛走兩步她就撲了過來，沖到了我的面前用手死死的揪著我的領口然后上下檢查我身上。

在看到我渾身傷口的時候她一把把我拉到了她的懷里。

可是這一刻，我只想掙脫她！

掙脫這個我從小就喜歡的懷抱！沒有別的，只因為她身上的那股味道，那股惡心的讓我想要吐的惡心味道！

許久，她不說話，我也沒說話，只是死死的咬著牙，攥著拳頭。

如果沒有這樣的媽我又怎麼至于成這副德行。

好久，直到我感覺到肩膀上濕了許多才看了她一眼。

她哭了。

我冷笑的看著自己的身上的傷，該哭的應該是我才對！

因為她，我丟了多少人！

要是沒有這麼不爭氣的媽我怎麼會被人嘲笑還欺負！

我終究還是沒忍住掙脫了她的懷抱，自顧自的往回走，她卻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她說：「誰打的？我去找他！」

她說這話的時候我甚至能聽的出來她的聲音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