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問她現在我該做些什麼,她只說了一個字。
忍。
憑我一個人反抗「他們」是不可能的,但這場賭局將會在一個月之后結束。
如果在這之前我沒有變成罪犯,「他們」就會全盤皆輸。
到時候自然有人會找「他們」算賬。
我大概明白了她的計劃。
一個月時間,不算太長,我有把握。
但事實證明,我大錯特錯。
9、
我開始小心堤防每一個接近我的人。
我假設「他們」無處不在,每個人都有可能是被「他們」操控的棋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找我麻煩的人明顯多了起來。
我可以聽到有人在洗手間里聊我的閑話。
我可以聽到有人在背后小聲叫我的外號。
我可以聽到老師們在談論我的時候都用了哪些不堪入耳的標簽。
我很小心地克制著自己,努力讓自己的心境波瀾不驚。
如果雜音和耳語太多,我就索性戴上耳機自我封閉。
如果只是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他們」就覺得我會失控變成一個罪犯,那也太天真了。
我雖然暴躁,但我不傻。
中午,我在食堂吃飯,小欣忽然端著餐盤湊了過來。
我立刻瞅了一眼阿力是否在附近,如果他朝我撲過來,我就立刻逃跑。
小欣大概看出我心中所想,告訴我不用擔心,她已經和阿力分手了。
「雖然只是利用他,但他其實出乎意料地暖,老實說我很內疚……」
我皺起眉頭,問她找我做什麼,如果只是聊前男友的話恕我無心奉陪。
小欣尷尬地咳嗽兩聲。
「我是來警告你的。」
她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屏幕上是一張照片。
「這個人,是『他們』的一員。」
照片里的男人,是我們的班主任。
10、
小欣說:「他們」一直通過微信在跟她聯系,有一次她不小心撥通了對方的語音童話。
很巧,班主任的手機響了。
如果只是這樣還不足以認定他有嫌疑,但班主任卻特意看了小欣一眼,這個動作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我不是特別驚訝,我早覺得這家伙有問題。
但就算知道班主任是在背后操控的 BOSS 也沒用,因為「他們」肯定不止一個人。
讓他們計劃落空然后破產是最佳選擇。
我在大腦里預想了一下班主任大概會怎麼整我,雖然老師對學生來說是不可挑戰的特權階級,但反過來講,規則也會約束他的行為。
只要我還在學校里,他就威脅不到我。
結果不出所料,班主任借口學校要增加學生們的勞動實踐,安排我去值日。
至于值日內容,是打掃一間臟到連鬼都嫌棄的教室。
我考慮過如果撂挑子不干會怎麼樣,但我覺得班主任肯定也是這麼想的,他大概早就準備好了折磨我的辦法。
我擼起袖子,拿桶子一桶一桶水提過來往里面潑水,灰塵實在太大了。
這時我瞅見旁邊有消防柜,如果把消防水帶接上用水龍頭沖,那不是快得多麼?
說干就干。
我打開柜子,研究要怎麼把水龍帶擰上去,結果后腦勺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是小欣。
「擅自使用消防栓可是違法行為!你瘋啦!」
我吃了一驚,趕緊把消防水帶一股腦塞回去。
「他們」真是太陰險了!
小欣咬著橡皮筋開始扎頭發,露出好看的頸子。
我問她要干什麼,她白了我一眼。
「當然是幫你收拾了!憑你干活的速度,就算弄到半夜十二點也弄不完啊!」
我很無語,但她說得沒錯。
小欣的手腳很利索,很快收拾好了這間教室。
我問「他們」難道允許她這樣幫我,小欣嘆了口氣。
「我想大概是不允許的,但我管不了那麼多,只要『他們』沒有警告我,我就想幫你,因為孤零零一個人肯定是撐不下去的。」
「『他們』會怎麼警告你?難道打個電話過來說『喂!不許這麼做了!否則沒你好果子吃!』」
小欣被我貧乏的幽默感逗樂了。
「『他們』才不會這麼溫柔呢!他們會用各種手段讓我知道這是他們的『警告』。」
說完,她忽然開始流鼻血。
11、
我嚇了一跳。
小欣趕緊用紙巾堵住鼻孔,她說大概是空氣太過干燥,讓我不用神經過敏。
我稍微定了定神,也是,「他們」又不是魔法師,怎麼可能隨便就讓人腦溢血。
就這樣,在小欣的幫助下,班主任布置的值日我也完成了,他找不到任何借口整我。
他隨后又安排了幾次類似的值日,比如圖書館擦書架、整理器材室之類的,都是一些繁重又沒什麼意義的體力活。
每次小欣都會跑過來幫我完成打掃。
然后每次,她都會流鼻血。
我覺得小欣的情況明顯有些不正常,但她笑著說自己又不是韓劇里的女主角,身體結實的像頭牛,讓我不必太擔心。
直到有一次,她在拖地的時候直接暈倒在我的懷里。
我趕緊把她送到了校醫院。
經過檢查,醫生告訴我:她體內的醛含量嚴重超標。
我愣住了——這怎麼可能呢?
她平時都住在宿舍里,學校里也沒有裝修的地方,她怎麼會接觸到甲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