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真有膽量,竟然跑到那兇宅去住。”徐志若喝了口冰咖啡,他已經大概了解了前因后果,也不多說廢話,“那女人是92年7月10號自殺,自殺時還懷有三個月的身孕。”
“懷著孕?”夏樂陽一驚,腦子里回想了一下之前見鬼的情景,不過他當時只見了女鬼一眼就暈了過去,也沒注意這女鬼的小腹有沒有異常。
“聽街坊鄰居說她是別人的情婦,她死后一個認領尸體的也沒有,估計是真的。”徐志若嘴角下撇,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他的情夫肯定是害怕暴露,所以才對她不管不顧。”
夏樂陽的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一個女人為了心愛的男人遠離家鄉,甚至住進兇宅,最后懷著身孕客死異鄉,連個收尸的也沒有。
他問道:“她說著粵語,應該是廣東那邊的人,警察沒有找到她的家屬嗎?”
“這個可以確定,她是香港人。”徐志若道,“當年有個阿姨買菜經常碰到她,跟她聊過幾次,知道她是從那邊過來的。”
“那香港那邊沒有失蹤人口登記什麼的嗎?”夏樂陽又問。
“那會兒香港還沒有回歸呢。”徐志若提醒道,“這又不是什麼國際大案,誰想搞這麼麻煩。”
那也太慘了。
夏樂陽被女鬼附身過兩次,感同身受地知道女鬼有多喜歡那個男人。每當那男人出現時,夏樂陽都能切身感受到那種心癢癢的、渴望的感覺,以至于后來跟尚庭枝那樣親密接觸,他都能勉強接受。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極品狗男人,竟然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沒人給她收尸,”夏樂陽心情復雜地問道,“那她埋在哪里呢?”
“這個嘛……”徐志若四十五度角看向天花板想了想,“無人認領的尸體會先拉到殯儀館放十五天,還是沒人認領的話就地火化。”
“就、就這麼火化了?”夏樂陽一怔,“那她的骨灰呢?”
“應該放亂葬崗去了吧。”徐志若道,“洛依山上不是有塊墳地嗎,那些無名氏的骨灰全埋上面了。”
夏樂陽坐直身子,瞪著眼睛問:“你是說洛依山上的那塊亂葬崗?”
徐志若道:“對頭。”
“那不是變市一中的新校址了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徐志若搖了下頭,“那塊墳地只有一小部分是亂葬崗,剩下的都是有人經營的陵園,陵園確實搬走了,但那亂葬崗怎麼樣,我還真不知道。”
搬走的陵園是周潤華經營的,這一點夏樂陽倒是知道,只是他沒想到女鬼竟然就埋在陵園旁邊的亂葬崗里。
“對了,我聽夏天水說你們在兇宅里撞鬼了吧?”徐志若問道。
撞鬼這種事就像坊間傳說,總是不缺聽眾。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當故事聽總不會無聊。
“是啊,那宅子可邪門了。”夏樂陽咬著吸管喝了口咖啡,“前幾天差點沒把我嚇死。”
“那你們可要小心了。”徐志若手肘撐在桌子上,身子前傾,靠近夏樂陽,“要不這兩天你們還是換個地方住?”
“啊?為什麼?”夏樂陽問。
“你看看日期啊小伙子。”徐志若用食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夏樂陽看手機。
“日期怎麼了?”夏樂陽不用上班,對日期還真沒什麼概念,經常連周幾都不知道。他摁亮手機屏幕,隨意地掃了一眼,7月9日,周日。
“那女人是7月10號自殺的。”徐志若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提醒道。
夏樂陽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明天是那女人的忌日?!
香港電影里不少女鬼在忌日那天都功力大漲,出來害人,夏樂陽隨便一數都能數三四部這樣的電影出來。
他哆哆嗦嗦地看向身旁的尚庭枝,問:“我們怎麼辦?”
尚庭枝倒是沒什麼反應,淡淡地刷著手機道:“李善不是在臥室里布置了結界嗎?不用害怕。”
“忌日跟平常不同啊!”夏樂陽心想這人怎麼這麼心大呢,“你到底看沒看過電影啊?很多女鬼都是忌日那天跑出來興風作浪的。”
尚庭枝抽了抽嘴角,放下手機,看著夏樂陽問:“那我們去哪兒住?”
這還真把夏樂陽給問住了。要說他知道的陰氣重的地方,除了顧家公館外,就是醫院,但醫院又不是酒店,想去住就去住,那剩下的就是……墳地?
那更不可能。
結果夏樂陽琢磨了半天,還是沒想到他們兩人能去哪里。
徐志若這邊能問的都問了,到頭來也沒搞清楚這女鬼到底是誰。夏樂陽和尚庭枝回到顧家公館,還是這個宅子,還是這些裝飾,但夏樂陽總覺得屋子里有一種暴風雨來之前的寧靜,搞得他心神不寧。
尚庭枝見夏樂陽緊繃個神經,連走路都不利索,索性提議道:“你要不再把女鬼叫出來聊聊,多接觸幾次就不害怕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夏樂陽皺起眉頭,一臉嚴肅地說道,“你又想吸唧唧了是吧?”
尚庭枝:“……”
“你身上有李善給你的護身符,她不能把你怎樣。”尚庭枝耐著性子解釋道,“你自己想想,上次被她嚇暈,她把你怎麼樣了嗎?”
夏樂陽一想,還真是。
那麼好的機會,女鬼沒道理放過,那麼只有一種解釋,李善的護身符確實有用,女鬼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