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昀不時囑咐他一兩句,別一直吃肉,添點蔬菜,喝碗湯,總之不讓辛榕覺得冷落。
最后辛榕都放下碗筷了,邵承昀又叫來小魏來給他多盛了半碗飯。
辛榕已經快飽了,再添上的他就吃得比較慢。邵承昀在一旁接了個電話,是打到他的私人手機號上的。
辛榕不知道對方是誰,但看邵承昀接聽時那種輕松的神情,判斷應該是很親近的朋友。
電話是周朗夜打來的,他在這片別墅區也有一套帶花園的獨棟,與邵承昀這棟相去不遠,步行就兩三分鐘距離。
兩家傭人也相互認識,慧姨正巧今天就見著周家的傭人秦阿姨了,聊天時自然就提起自家二少爺把協議結婚對象領回家的事。
這種消息總是傳得快,晚上周朗夜和白輝在家里吃飯,又聽秦阿姨隨口提到了。
“嫂子都住進來了,不帶出來我們看看?”周朗夜在手機那頭悠哉地問。
邵承昀看向辛榕,問他,“帶你出去見幾個人?”
辛榕愣了下,說,“朋友嗎?”
男人點頭,“去嗎?”
辛榕有些遲疑,“......我一臉的傷。”
邵承昀笑了下,以手背去碰他的臉,沒有勉強他,“那就改天。”繼而對周朗夜說,“聽見了麼?小朋友受傷了,要養一養再出來見人。”
他這麼一說,周朗夜那邊也不開玩笑了,關切地問,“怎麼傷的,不嚴重吧?”
邵承昀挑了下眉,看著辛榕,沉著聲說,“跟人打架,弄得沒一點好的。后腦縫的針還沒拆線。”
辛榕聽得皺起眉,小聲反駁他,“我那是見義勇為。”
邵承昀繼續捏他的臉,以指腹搓揉他的嘴唇,舉止一點不收斂。
周圍伺候的傭人還在呢,全都看著的,辛榕的臉唰一下紅了。
周朗夜在手機那頭感嘆了句,“嫂子這麼猛?那好了,以后不至于被你欺負。”
——欺負還是要欺負的,邵承昀心說。嘴上只是笑了聲,又和周朗夜聊了幾句,約在一周后見,然后各自掛了電話。
辛榕為了躲他的手,已經把椅子搬開些了,埋頭吃著碗里的菜,不與邵承昀對視。
邵承昀由著他,沒再對他動手動腳,好整以暇地和他說,“等會兒醫生來家里,給你看看傷?早點養好了,帶你出去見人。”
辛榕起先沒吭聲,把嘴里咀嚼的食物都咽下了,才“嗯”了一聲,然后看著邵承昀,又有些疏遠地說了句,“謝謝邵總。”
生分還是生分的,這樣一種被很多條款限定出來的關系,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會讓辛榕感到難以自處。他不知道自己與邵承昀之間的合理界限該在哪里。
邵承昀是可以隨時抽身的,沒有負累,進退自如,然而辛榕不是。他被動,無奈,有很多困惑和不得不恪守的自律。
一頓晚餐、幾句玩笑,也不會馬上拉進兩個人的距離。
飯后沒多久,家庭醫生就上門了,邵承昀其實還有些工作,但他沒去書房,留在客廳里陪著辛榕做了檢查。
換藥時估計還是很疼的,醫生揉散淤血的手法看著也不輕。
辛榕全程沒一點哼唧,只是臉色有些白。醫生問他“還行嗎?”,他點頭,聲音壓低了,說,“沒事。”
邵承昀看著他在外人跟前那副冷冷清清的樣子,看著醫生幫他檢查時他脫掉了上衣,年輕的身體上覆著一層勁瘦的薄肌,心里竟然有了點別的念頭。
這一點是邵承昀一直沒法跟自己否認的,他以往是個很不容易被撩起來的人,但在辛榕這兒好像總有意外。
他對這個男孩有著超乎尋常的、連他自己都不能解釋的深沉欲望。有時候辛榕只是做了個簡單動作,沒別的什麼含義,卻會不經意地戳中邵承昀的某個點,在他開會辦公時恍神一下想起來。
后來醫生換完藥,又對辛榕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由傭人送出去了。
邵承昀當時接了一個工作上的電話,去了樓上的書房。電話講完以后,辛榕正好從書房外走過,他就把人叫了進來。
“醫生怎麼說?”他問。
“最多再有一周就能好了。眼尾可以先拆線。”辛榕如實回答。
邵承昀坐在皮椅里看著他,辛榕又說,“那邵總你忙,我出去了。”
他就站在靠門的位置,一轉身就能離開。
邵承昀一下起身,手臂越過辛榕,先把門“砰”的一聲關上,然后把人直接抵在了門上。
“協議都簽了,現在是事實婚姻。還叫邵總?”
他一面說著一面俯下身,一手扣著男孩漂亮的下頜,似吻未吻的,教他改口。
正文 回來我給你戴上
——結婚了該叫什麼?
辛榕根本沒想過這樣的問題。
邵承昀與他距離太近,近到辛榕覺得自己嘴唇一動就能碰到男人的唇。
他向后仰頭,試圖拉開距離。邵承昀擔心他磕著后腦的傷,立刻墊了只手在他與門板之間。
這麼一來兩個人反倒更親密了,辛榕就像是被他抱在懷里。
“......想好了嗎?該叫什麼?”邵承昀聲音愈低,耐心也要耗盡了。
辛榕被問得沒轍,可是也叫不出那些肉麻的稱呼。
邵承昀眼見著他雙唇微啟,舌尖露出一點,慢慢舔了舔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