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邵承昀只要了一份炸魚薯條,是餐單上最受歡迎也最低價的主食之一,而且他把這份高熱量晚餐基本全吃掉了。
反倒是辛榕心里覺得過意不去,自己點餐時又給邵承昀加了一份店里最好的沙拉。
他們兩個人在異國他鄉的這間小餐廳里,不聲張地以自己的方式,很不嫻熟地相互遷就著。
乍一看來有點可笑,可是細想之下,又會覺出一點溫馨。
臨近餐廳打烊時,他們才付賬離開。
這一晚面對面坐著吃飯聊天的氣氛的確比隔著手機屏幕好了很多,辛榕會愿意主動分享一些學校生活的趣事,也講到自己專業學習上面臨的一些困惑。
邵承昀認真傾聽,而后給他建議,于辛榕而言很受用。
辛榕甚至毫不吝惜地夸了他,“邵總以后可以考慮到商學院兼任一個榮譽教授,你講得深入淺出,比我們教授還好。”
盡管聊得融洽,可是辛榕一直稱呼邵承昀 “邵總”,這其中的界限還是清楚的。
最后當辛榕坐在對桌,低頭在收銀票上簽出小費時,邵承昀也感到有點坐不住。
他從來沒有坐等他人付賬的習慣,就幾乎在同時,他腦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以后錢都要交給辛榕管的,讓他付賬很應該,自己拿點零用的就行了。
這個從未有過的神奇的想法竟然瞬間安撫住了他,而且讓他認為以后一定要這樣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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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承昀的這次探親行程,收到了比預期更好的結果。
在他離開的前一晚,辛榕陪他回到酒店大堂,當時也已是很晚了,辛榕在白天去做了助教的工作,直到晚上才和邵承昀見的面。
來到德文郡的這兩天里,邵承昀和辛榕相處的時間總共就不過五六個小時而已。
盡管邵承昀很想邀請辛榕去自己房間里坐坐,但他沒有說出口。這個進展或許有點快,辛榕未必能接受,所以邵承昀只是問他,“抱一下,可以嗎?”
他們解除結婚協議已有小半年,這期間邵承昀一次也沒抱過辛榕。
辛榕看著他,大約兩三秒后,辛榕主動張開手,抱了邵承昀,對他說,“明天不能去機場送你,一路平安。”
就在辛榕準備退開的一瞬,邵承昀突然將他在自己懷里摁緊了。
也顧不上這里是公開場合,邵承昀真的不愿再松開他,不愿再聽他說可進可退的 “晚安” 和“再見”。
“寶貝。” 邵承昀低著聲,慢慢地在辛榕耳邊說,“我在國內每一天都很想你。”
“我不會勉強你,一切都尊重你的意思。可是,如果你也有想我一點,下次我來看你時,你也告訴我好麼。”
辛榕身體有些緊繃,可是心里還是止不住下陷。
他在這樣突如其來的緊擁之中,嗅到了男人身上熟悉的氣息。這氣息里包含著他曾迷戀過的一切,讓他無法保持冷靜。
最后邵承昀松手的動作和辛榕將他推開的動作,幾乎同時發生。
辛榕眼尾似乎泛起一點隱隱的紅,但聲音還是平常的,和邵承昀說,“到暑假之前我都很忙,邵總暫時別急著過來了。”
也許是邵承昀在他這里碰壁碰得多了,聽他這樣一說,也不覺得多麼難堪,倒是好脾氣地應了一句,“我來之前問問你的時間,你有半天的空閑也行。
”
辛榕最終沒再說拒絕他的話。第二天邵承昀回國的航班即將起飛前,辛榕還給他發了信息,說落地以后來個信。
幾天前飛來英國時,邵承昀還有過擔心,待到返程時他的心情好了許多。覺得兩年也能堅持,自己多飛幾次,別讓這種熱度降了,辛榕還是能追回來的。
只是沒想到在兩個月后,當邵承昀說服了辛榕讓自己再去英國,又是同樣的一個深夜,同樣是他從酒店走到圖書館,等待辛榕出現。圖書館前門的長樓梯上卻多了一道挺拔的身影,和辛榕一同走了出來。
辛榕與那個男生之間相隔幾級臺階。辛榕走得稍快些,他先停在邵承昀跟前,然后偏頭看了眼身后,解釋說,“那是我同學,最近我們分在一個小組做 presentation。”
邵承昀皺了下眉,來不及回應什麼,那個看起來有一半中國血統、眉目深邃的混血青年突然跳下兩級樓梯,當著邵承昀的面一把攬住了辛榕,然后沖著邵承昀揚眉一笑,繼而略帶挑釁地說,“嘿,我叫路易斯,正在追求辛榕。”
61 他是我的前夫
邵承昀并不是一個容易被激怒的人,而且對于辛榕在求學期間可能發生一些被追求的情況,他也早有預料。
邵承昀并不是一個容易被激怒的人,而且對于辛榕在求學期間可能發生一些被追求的情況,他也早有預料。
路易斯攬住辛榕那一下,邵承昀首先看的是辛榕的反應。
辛榕臉上閃過錯愕,下意識地側身避開,嘴也張了張,以口型表達了一個類似 “What?” 之類的驚訝詞,但沒有真的發出聲音。
——辛榕事先是不知情的,邵承昀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