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道:“此地污穢,殿下還是別進去了。”
殷晚點了點頭,韓三寶趕緊搬了個凳子放在樹蔭下陰涼地方,拿著個扇子給他扇著。
“這李橋就是楊大人說的那個嗎?”韓三寶好奇。
“嗯。”
韓三寶嘖嘖稱嘆:“真是看不出來,一點也沒有世家子的倨傲。”
殷晚把玩著扇子,沒有說話。
不多時,李橋過來回報:“石平父子身邊伺候的人說昨晚上兩人還好好的,今早來叫,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守夜的人一點動靜也沒聽著,也沒有賊人來過的痕跡。”
殷晚道:“石夫人和她女兒呢?”
李橋道:“下人說石夫人和石小姐已經失蹤近半個月了。奇怪的是,石大人一點動靜也沒有,根本沒有讓人去找。”
正說著,一人來報,說是在后院的一處井里發現了一具女尸,差不多死了半年以上了。
李橋看看殷晚,殷晚嘖了一聲,“又死一個。”他的下巴微揚:“叫府里的人去認人。”
捕快即刻領命,殷晚看了看天色,估摸著該去見束臺了。他看向李橋,道:“我有個問題想問李大人。”
李橋拱手道:“殿下請說。”
“京城五品官的俸祿有多少,要多少銀子才能買下這三進三出的大宅子。”殷晚看向李橋,“本殿下好奇的很,李大人可得好好查查。”
李橋拱手稱是。
殷晚起身,轉了轉扇子,“天色不早了,韓三寶,回了。”
韓三寶忙跟著殷晚回去了。
回到宮中,殷晚問道:“讓小廚房做的吃食做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
殷晚點點頭,對韓三寶道:“你去替我跟太后磕個頭,跟她說,我剛從外頭回來,怕沖撞了她,晚些時候再去請安。
”
“是。”
殷晚走進樊淵,山崖上放了一張長榻,束臺就躺在長榻上,遠遠望去,像一團火。
殷晚走過去,把食盒放在小桌上,自己在長榻邊坐下。束臺睡的頭發凌亂,紅衣服里露出來雪白的手腕。
殷晚推了推他,道:“你要的糖葫蘆我帶來了,還帶了一些別的糕點。”
一盤冰糖葫蘆紅艷艷的,鋪著一層透亮的糖漿,還加了果仁和酥糖,看著便叫人垂涎欲滴。
束臺很快從榻上爬起來,拿起糖葫蘆,一口咬下一個。
殷晚順手替他理了理長發,問道:“好吃嗎?”
束臺不住點頭:“怪不得天道偏愛凡人,你們凡人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殷晚失笑:“得你一句夸獎,真是不容易。”
殷晚身形放松,倚在榻邊,束臺兀自吃得高興,每一樣點心都嘗過來一遍。
“我父皇任命我掌管刑部,但是刑部尚書不大喜歡我,上任第一天,就給了我一樁很離奇的殺人案。”
束臺抽空從點心里看了他一眼:“說來聽聽?”
殷晚道:“一家四口,母女失蹤,父子身亡,還都是被溺死的。外間有守夜的人,沒有中迷藥,但是沒聽見一點動靜。對了,后院還有一具死了半年的女尸。”
殷晚皺著眉,很頭疼的樣子,束臺擦了擦手:“想知道誰殺了他們,找來問一問就是了。”
殷晚眼睛一亮:“怎麼問?”
束臺依靠在迎枕上,翹著腿,腳踝上掛著的鏈子發出細碎的響動。
“剛死的人還沒來得及投胎,魂魄都由陸判經手。你找一個有陸判像的廟宇,我給你一件信物,便能將他召出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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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韓三寶進來換茶,看見殷晚手里拿著什麼東西,日光下折射出來五彩的光,精致無比奇異非常。他在宮中見過那麼多寶貝,沒一件比得上這個的。
“這是什麼東西?好漂亮。”
殷晚輕輕拂過這片翎羽,問道:“白帝一脈是不是都是鳳凰?”
韓三寶不明所以,道:“確有這樣的傳說,白帝所在的部族,以鳳凰為尊。”
殷晚忽然笑了,從枕頭下面抽出來個素白帕子,將翎羽包好,放在自己身上。
太陽高懸在天上,殷晚來的比昨日早,還沒進石府,便聞見一股沖天的腥臭味。
“才過去一天,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味道?”韓三寶驚訝。
殷晚走進去,二道門前遇見了李橋:“殿下別進去了,味道太重。”
殷晚點頭,兩人一道往花廳去。
韓三寶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一個纏枝牡丹翠葉香爐,加了點百合宮香,香煙裊裊,驅散了這股子腥臭。
殷晚端著茶,道:“如何了?”
李橋道:“那名女尸是蔣夫人姐姐的女兒,名叫月怡,七年前月怡的父母亡故,蔣夫人將她接到身邊,跟自己女兒一塊養著。半年前月怡忽然消失,石大人說她嫁人去了。”
殷晚點點頭:“還有嗎?”
“石大人的兒子石升榮是原配所生,元夫人死后,石大人娶了蔣氏,之后生了女兒,多年來從來沒有納過妾。”
“不納妾,”殷晚百無聊賴,“那就是有外室了?”
李橋看了殷晚一眼,道:“殿下聰慧,石大人說是不納妾,但其實府外養有外室,他本人還是青樓楚館的常客。”
“蔣氏母女找到了嗎?”
李橋搖搖頭。
殷晚道:“去她們房間看看。
”
蔣氏母女共住一個小院,院子雖然不小,但是室內很樸素,一件華貴的擺設也沒有。殷晚指尖點在桌子上,已經有了一層淡淡的灰,看得出來有些日子沒人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