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道:“或許是因為你我有淵源,所以我看不出來。”
殷晚點點頭,不甚在意。
“對了,”束臺道:“這兩天,我要去蓬萊一趟。”
“去蓬萊做什麼?”話問出口,殷晚就知道問錯了,束臺要去蓬萊自然有自己的事,而那些事是殷晚沒法插手,也插不上手的。
“去見西王母一面,處理一些舊事。”束臺看向殷晚,“我很快會回來,這段時間,你可要照顧好自己。”
殷晚點頭,對著束臺笑了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有些敷衍的意思。
作者有話說:
殷晚:與我無瓜的事情,不高興
第12章
仙山蓬萊,周身云煙繚繞,不被凡人所覺。束臺故地重游,當年隨手灑下的種子都已經長成了遮天蔽日的大樹,葉子一層一層,日光灑下來都變得斑駁。
“原來你還活著。”瑤池邊,西王母站在那里,望向束臺的眼睛,復雜不已。
“我也時常覺得,我可能已經死了。”束臺坐在瑤池邊,伸手撩動了瑤池里的水,里面的蓮花和錦鯉都不認得他,被他一驚,都跑遠了。
西王母笑了一聲,眼睛卻有些紅了。
束臺看向她,“還要多謝你,為我做了一個扶桑木的身子。”
“不值當什麼,”西王母也坐下來,衣擺鋪在水面上,閃爍著浮光粼粼。
“扶桑木受不住天雷,遇上天道,你退兩步也無妨。”
束臺看了她一眼,“這倒不像是你會說的話。”
“不然還能如何,”西王母輕撥水面,“自你落入樊淵,族人們一再被驅逐,被迫退回八荒之地,一旦踏出結界,天罰便如約而至。”
她看了束臺一樣,“這些年來,我時常在想,我們做的那些事情,你被罰入樊淵這麼多年,到底值不值得。
我們是神,卻像喪家之犬一樣顛沛流離,失去了神的尊貴,活著真的比死好嗎?”
束臺垂下眼睛,有些黯然。
“你叫我來,是為了什麼?”
“如果結果改變不了,那你又何必再待在樊淵。”西王母看向束臺,“即便是神魂消散天地,我也希望最后這段日子你是自由的。”
束臺抬眼看她。“你知道能讓我離開樊淵的方法?”
西王母斂了斂衣袖,聲音平復了些,“前一陣你的氣息現世,引起天庭一陣動亂,玉帝特特往他跟前去了一趟,依稀聽見說有個法子能將你放出來,需要一個命格不凡的人,具體做什麼還不清楚。”
“怎麼又跟人扯上關系了?”
西王母哼笑一聲:“從前以為天道喜歡仙,所以容不下神。但是你看看如今凡間的模樣,天道喜歡誰還不是一目了然。大抵是因為仙跟人更親近,所以愛屋及烏,連帶著也喜歡仙。”
西王母看向束臺,知道他心里多半還沒想好,便道:“我這邊先著手去找這個人,你······你好好想想吧。”
束臺點點頭,目光看向遠方。
西王母看著他,有心活躍氣氛,便問道:“聽青鳥說,你同個凡人走得很近。”
想起殷晚,束臺不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笑道:“是啊,他叫殷晚,我同他有些淵源,所以他能避過天道,進入樊淵。若沒有他,那扶桑木也進不了樊淵。”
西王母道:“你呀,還是沒變,這麼多神里少有能入你眼的,倒巴巴的同個凡人打交道。”
“凡人很有意思,”束臺道:“天道將凡人作為萬物之長,是有道理的。”
西王母不以為然,她不喜歡人,認為人性狡詐。
神養什麼樣的寵物都好,就是不能養凡人。
“凡人不是你座下的那些飛鳥走獸,不能這麼算的。”束臺向她形容殷晚,“他極漂亮,也極聰明,說的話,叫我心里很熨帖。”
西王母不以為然,手邊圍繞著幾條漂亮的錦鯉,“我瑤池里的魚兒,也漂亮,也聰明,也會說話討我高興。”
“那不一樣,你與這條魚兒,是主人與寵物。魚兒討你開心,是因為你是主人,換了個主人,它一樣會討那人開心。”束臺道:“我與殷晚,是朋友。我們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是獨立的,可以交流的。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他會掛念我,我出了點什麼事,他會擔心我······”
“得了吧,”西王母打斷他,“不過一個凡人,也配同神做朋友。”
束臺就笑了,“你就是這點不好,瑤池待得久了,人也變得清冷。”
束臺搖搖頭,不再提這個,轉而問道:“我從前那些家當,你還留著嗎?”
“留著呢,”西王母問道:“你現在要?”
束臺點點頭,“殷晚呀,是個嬌氣的凡人,怕寒怕熱,性子還不定,我有心想送些東西哄哄他,只是手上那些東西都上不得臺面。”
西王母抿了抿嘴,沒說什麼 ,一揮袖,兩人之間出現了一對紅色的玉鐲,束臺所有的家當,都存在這里。
玉鐲認主,感受道束臺的氣息,便爭先恐后的飄向束臺,輕輕盈盈的套在了束臺的手上。
一雙紅玉鐲子,瑩潤剔透,內里游走著金色的光芒,華貴奪目。
鐲子落在束臺手上,西王母見了道:“這鐲子倒真是個好東西,一萬三千年過去了,還是這麼漂亮。”西王母冷不丁道:“是天道給的?”
束臺愣了愣,道:“是。
”
西王母深深的看了束臺一眼。
束臺也沒說什麼,只把鐲子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