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臺嗤笑一聲,并不搭理他們,只看向閻羅,“我來尋一個凡人的魂魄,大概是十年前來到地府,我想知道她投胎成了何人,在地府做過什麼事情。”
“好說好說。”閻羅笑瞇瞇的。
“不合規矩吧。”被仙人拱衛著的人說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挪到了那人身上,他擺了擺手,示意身邊保護他的人退下,而后攏了衣衫對著束臺行了禮:“小仙卞樂,司樂之仙,見過束臺上神。”
束臺抬了抬眼皮子,緩慢吐出兩個字,“司樂?”
小謝戰戰兢兢的,閻羅面色也微微一變。
誰不知道,萬年前的太子長琴正是司樂之神。
好在束臺不想跟仙打交道,只是叫閻羅把生死薄借他看看。
閻羅還未說話,卞樂便道:“真是不巧,小仙此次來地府,也是為借閱生死薄而來。”
束臺神色冷了下來,眼睛看向卞樂,威壓如泰山壓頂,“本座讓你說話了嗎?”
卞樂身子一僵,咬了咬牙,繼續道:“束臺上神乃是被罰入樊淵的,權柄神格尊位都被剝落,怕是沒有資格來查閱生死薄。”他頓了頓,臉上顯出些高傲的神色,“也難怪,蠻荒時代過來的神,都是些混不講理之輩。”
束臺一雙眸子似笑非笑的,“神講不講道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這點修為在我跟前,不值一提。”
卞樂哼了一聲,道:“你還敢對我動私刑不成?”
“有何不可?”束臺依舊懶散的坐在那里,目光卻冷冰冰的看著卞樂。
卞樂并不怕,“你不必同我在這里耍威風,你今日對我動手,來日我就能讓八荒之地的神族十倍奉還。”
束臺神色徹底冷了下來,不僅僅是因為卞樂的話,還因為如今神族的處境。
氣氛一時間僵硬了下來,束臺當然可以對卞樂動手,可若真如他所說,那些被放逐的族人該怎麼辦呢?
倏忽之后,束臺厭棄的看了一眼卞樂,挪開了目光。卞樂周身的壓力一松,險些站不住。
束臺坐在椅子里,理了理袖子,情緒有些低落,“不曾想,如今神族竟衰敗至此。”
他嘆了一聲站起身,不想再搭理卞樂一行人。
閻羅候在原地,要引束臺去看生死薄,一邊走一邊安慰束臺,“若說仙比神厲害,倒是句假話。實在是這位司樂上仙很得天道的寵愛,連玉帝都要讓其三分,惹了他,難保天道大人不為他出頭啊。”
束臺腳步一停,“很得天道的寵愛?”
閻羅笑意不改,“是啊。”
束臺回身看向卞樂,那卞樂理了理衣衫,已經重新高傲了起來。他有天道的寵愛在身,料想束臺不敢對他怎麼樣。
“怪不得。”束臺冷笑一聲,手腕一轉便將那卞樂抓到身前,手掌掐著他的脖子。先前趾高氣揚的卞樂如今毫無反抗之力,任憑束臺掐著自己的脖頸,不多時已經面色青紫,無力的掙扎了起來。
那些護衛卞樂的仙人亂作一團,閻羅倒是依舊笑瞇瞇的站在一旁,攔也不攔一下。
“我說呢,你一個仙,敢大言不慚的對神族動手,原來是仗著天道的寵愛。”束臺神色冷冰冰的,掐著卞樂脖子的手越來越緊。
那些仙人里有人出聲呵責,束臺一揮長袖,便把那些護衛全都掃到在地,看樣子,是不打算讓這些仙人活著回天庭。
小謝怕把事情鬧大,湊到閻羅跟前,“大人不攔一欄?仙人死在你地府,天庭豈會罷休。
”
閻羅嗤了一聲,“天庭?天庭是個什麼東西,敢在我地府放肆不休。”看他那樣子,是對卞樂積怨已久,不打算出手阻攔。
小謝沒有辦法,只好大著膽子勸束臺,道:“上神,咱們快點辦完事回去吧,三殿下還等著呢。”
束臺聽見殷晚的名字,神色微微斂了一瞬,揚手將卞樂拋在一邊,而后一掌拍在卞樂胸前,幾乎碎掉他的仙魂。
“你以為天道的寵愛多值錢嗎?”束臺立在那里,譏誚的看著卞樂,“本座今日廢了你的修為,毀了你的仙根,你能奈我何?天道,呵,我便等著你的天道大人為你討回這份公道。”
束臺負手而立,神色冰冷的仿如舊日神祇,“滾吧。”
那幾個仙人連忙抬著說不出話的卞樂走了。
他們走后,束臺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差了起來,小謝只以為是因為卞樂,閻羅將一切看在眼里,只笑瞇瞇的不說話。
那邊生死薄已經送來了,束臺身形懶散的翻閱起來,一邊還在問道:“那些個仙人來干什麼?”
“似乎是要找一個什麼命格的人,近來天庭總有人來查找,方才那位來的最勤。”
束臺眸光動了動,嘲笑道:“天庭真是一貫的膽小如鼠。”
正說著,束臺看見了生死簿上的人名,“就是這個,叫連月華的。”
閻羅看了看,道:“這個我還有些印象,她的夫君在忘川邊等了段時間,說是要等她。要是這個連月華再晚來一會兒,估計那個男人的魂魄就要被萬鬼啃食干凈了。”
束臺問道:“她在地府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轉世之后又成了什麼人?”
“三生石上有留下的影像,上神可以自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