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在地上的鎖鏈劃過地面發出一陣又一陣的聲音,束臺叫殷晚的名字,他分明感受得到殷晚對他的愛憐,卻又一定要以一種占有壓制的姿態表現出來。
云收雨散,束臺蜷著身子窩在散亂的衣服里,闔著眼,已經睡著了。他身體越來越虛弱,一場情事都撐不來。
殷晚隨意的披了一件外衫,走下床,走到刻著壁畫的石壁邊。他第一次見到這些壁畫的時候,曾笑問石壁上的人是不是束臺的心上人,如今看來,真是諷刺。
床榻上的束臺不知道做了什麼夢,忽然被驚醒了。他睜開眼還有些茫然,而后才漸漸恢復清明。
束臺從床上坐起來,下意識的去尋找殷晚。他看見殷晚站在石壁前,便開口叫他,“殷晚···”
話一出口,束臺便感覺到了嗓子的沙啞和疼痛,他有些茫然,擁著衣服,不明白此前殷晚的態度是因為什麼。
殷晚聽見束臺的聲音回過頭,他的發冠不知道滾到哪里去了,滿頭的青絲披散在身后,一襲寬松的長袍,看向束臺的目光格外冷漠。
束臺想要叫殷晚的話堵在了喉嚨里,他的殷晚應當是笑著的,會撒嬌,會吃醋,驕傲的如天上的月亮,而非眼前冷淡的看著他的模樣。一瞬間,束臺覺得面前的殷晚好陌生。
殷晚就站在那里,好看的嘴唇吐出令人心冷的話語,“束臺,我們兩個,到此為止吧。”
作者有話說:
束臺:這不合適吧,我還沒從床上下來呢
不要覺得少,如果詳細描寫,肯定是大肥章
但是生活嘛,沒有如果
第38章
束臺愣愣的看著殷晚,從未見過殷晚如此冷漠的模樣。他后知后覺的明白過來殷晚話中的意思,眼中一片茫然。
殷晚就站在那里看著束臺,難過的情緒像潮水一般一下一下的往心上撞。
你為什麼不說話,殷晚想,我便這麼無關緊要,不值得你挽留一句嗎?
束臺低下頭,慢吞吞的穿著衣服,他身上到處都是殷晚咬出來的痕跡,不知道的,還以為殷晚多恨束臺。
殷晚站在那里,他覺得自己現在應該離開。盡管他以一種冷漠傲然的姿態看著束臺,但他心里卻覺得自己狼狽可笑至極。
束臺穿好了衣服,赤著腳踩在地上,與殷晚隔了一段不長不遠的距離。
“你說···要同我分開?”束臺問道:“為什麼?”
他終于說話了,但說出的話依舊讓殷晚覺得不高興。
為什麼要分開,你不知道為什麼嗎?殷晚想,我便是不如你們神仙尊貴,也不想做別人的替身。
但這話是不能說出來的,一旦說出來,殷晚最后的體面也沒有了。
殷晚向來是個驕傲的人,他不說自己喜歡束臺,只問束臺要不要喜歡他,他也不埋怨束臺分了太多心力給他的族人,他只說你不夠愛我。
“我不過一個凡人,那里配得上上神的青睞呢?”殷晚別過臉,聲音冷淡。
束臺袖著手看他,問道:“你如果真這樣覺得,早干嘛去了?”
殷晚看他一眼,“我們凡人心思多變,不及上神情深似海,萬年如一日的念著一個人。”
束臺從殷晚最后這句話琢磨出了一些味道,他道:“說白了,你還是介意九殷麼?”
“難道我不該介意嗎?”殷晚語氣很沖。
束臺自認明白過來,他耐心地同殷晚道:“我跟九殷真的已經過去了,那些事情我都同你說過的。”
“說過?”殷晚冷笑一聲,漂亮的鳳眼中蘊著凌厲的光芒,“上神可不曾告訴過我,我同那位天道大人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束臺一怔,張了張口,沒說出什麼。
殷晚看著束臺,步步緊逼,“我同天道長得一模一樣,你每每看向我的時候,心里想的都是誰?”
束臺沒有說話,殷晚看著束臺沉默的樣子,像是吞了一大把黃連,苦的他想哭。
你對他情深意重,萬萬年的時光叫人艷羨。那我對你的情就不是情了?我對你而言,就只是一個睹物思人的物件嗎?
萬般話語堵在喉口,殷晚卻一個字也不說,這些話除了讓自己更加難堪,沒有別的用處。殷晚轉過身,背對著束臺,背影蕭瑟了一瞬,卻又挺拔了起來。
“不是這樣的,”束臺斟酌著話語,“你聽我同你解釋。”
殷晚才不要聽,他已經很難過了,哭也不要在束臺面前哭。
殷晚要走,束臺自然不能叫他就這麼走了。他伸手點了點,定住殷晚的身影,手掌略微一抬,便叫殷晚穩穩的落在了床榻上。
束臺期期艾艾的走到榻邊,殷晚有些惱,只低著眼不看他。
“你們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我從沒有把你們當做一個人。九殷是九殷,殷晚是殷晚,我分得請,也從來沒有弄混過。”
殷晚的身形微微一僵。
束臺捧起殷晚的臉,道:“你乖乖的不要跑,聽我同你解釋。”
殷晚不說話,但并沒有那麼抗拒的姿態了。
“九殷那張臉,不是誰都能看得到的。”束臺道:“他是天道,眾生不得直視天道容顏,除我之外,大約沒有幾個人見過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