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聿剛和邢立成交代完,兩人一起從書房出來,就聽見樓下的說話聲,沈齊喑大笑著說著什麼,蘇家文輕聲附和。
他走下樓梯,看到樓下那兩人的姿勢,皺了皺眉頭。
沈齊喑翹著二郎腿,一只手搭在蘇家文肩膀上,給他看手機里的照片。
蘇家文溫順地評價著,羅聿走近一看,是沈齊喑拍的風景照。沈齊喑和羅聿一起,在U國的一個海島上投資了一家酒店,照片里拍的就是酒店的海灘和無邊泳池。
“我沒有出過國,”蘇家文回答沈齊喑的問題。
沈齊喑打蛇隨棍上:“下次叫羅聿帶你去,他要沒空,你就找我。”
蘇家文先發現羅聿下來,沒接沈齊喑的話,轉頭笑瞇瞇地看著羅聿,不著痕跡地把沈齊喑的手戳開了。
“看什麼呢?”羅聿坐在單人沙發上,隨意問。
三個人坐的位置有些微妙,沈齊喑也察覺到了羅聿的不悅,曬然一笑:“我和家文聊我們的酒店呢,你哪兒找來這麼個寶貝?”
“從你的白巢里挖出來的,”羅聿說,他不高興的時候,任何人都別想在他面前高興起來,“蘇家文要沒碰到我,你今晚可能就在搞他。”
說完看了蘇家文一眼,道:“等玩兒膩了,我就給你送回去。”
沈齊喑還沒說什麼,蘇家文嚇白了一張臉,害怕又緊張地看著羅聿。
羅聿自若地掃他一眼,又松口道:“嚇你的,玩兒膩了就送你回平大讀書。白巢那個淫窩,今天去明天就死了。”
沈齊喑平白無故被羅聿奚落了幾句,也沒明白自己哪里惹到這個霸王了,剛想罵他羅聿走過來,拉起蘇家文,兩人拖著手,才問他:“還去不去馬場?”
沈齊喑聽見“馬”這字,立即站了起來:“當然去!”
到了馬場,馴馬師把馬牽了出來,沈齊喑拉過栗色的那匹跨了上去,在馬上看著踩在地面的二位:“我帥嗎?”
羅聿沒理他,轉頭問蘇家文:“家文,你要哪匹?”
他存了些壞心思,這兩匹馬,其中一匹性子還算溫順,一匹剛烈得很,極為易怒。
蘇家文一指果然指到了兇的那匹。
“會上馬麼?”羅聿走到那匹黑馬前頭,順了順碼頭上的毛,黑馬蹄子挑了幾下,鼻孔對著羅聿出氣。
蘇家文拉著馬鞍,跳了幾次也沒上馬。
這匹馬叫利士,平時脾氣躁得很,現在被蘇家文拉扯了幾下,卻也沒氣得蹬腿。
羅聿還沒說話,已在馬上的沈齊喑先開口:“利士莫不是病了?今天怎麼這麼溫順。”
羅聿讓蘇家文靠后,踩著馬鞍上了馬,朝蘇家文伸出手:“我拉著你,跨上來。”
蘇家文把手交到羅聿手上,羅聿用力一拉,蘇家文終于坐到了他前面。
教人騎馬對于羅聿來說也是新鮮事,他簡單教蘇家文幾個指令,便換了一匹馬,沈齊喑見羅聿總算上馬了,下巴朝他點了點,挑釁道:“跑一圈?”
羅聿一甩韁繩,率先往前跑了。
蘇家文坐在他那匹利士上,沉默地看著兩人的馬跑向遠方。
又過了一會兒,當羅聿和沈齊喑快要不見蹤影的時候,利士突然動了,它載著背上那個人,趾高氣昂往前走,走著走著,蘇家文壓低了身子,湊近利士的耳朵,悄聲對它說了句什麼,利士便跑了起來。
蘇家文只追到了沈齊喑,沒追到羅聿。
沈齊喑騎著他的馬在林間信步閑庭,看見蘇家文,對他招招手,蘇家文就過去了,問:“羅先生呢?”
“不知道,”沈齊喑道,“利士真是喜歡你。”
“我和他有緣。”蘇家文摸了摸利士頭上的鬃毛,利士踏了踏地,十分享受的模樣。
沈齊喑不置可否地一笑:“是嗎,家文,我們比一場?”
蘇家文單純地問:“怎麼比?”
“我們跑到山上紫旗那兒,”沈齊喑指了不遠不近的那面旗,“誰先到誰贏。”
“哦,”蘇家文對他眨眨眼睛,“賭什麼呢?”
沈齊喑露出一個令人費解的微笑:“我現在還不敢說,先比吧,如何?”
蘇家文說好,沈齊喑還沒反應過來,蘇家文一伏身,利士就竄了出去。
等沈齊喑到了半山,找了半天,才發現蘇家文已經把旗都拔走了,他搖了搖頭,又一個人閑逛起來。
羅聿巡視著他的領地,聽見林間有細碎的聲音,心里一動,便下馬掏出了槍去看,小心地撥開樹叢,卻是一只小野兔。
小野兔長得可愛,看到羅聿,抖了抖,迅速鉆進林子里逃走了。
羅聿退了兩步,把槍放了回去,身后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羅聿站起來,轉回身看,是蘇家文。
他騎著高頭大馬,穿一身白色的馬術服,朝著羅聿過來。
羅聿抬頭看見蘇家文眼神的那一剎那,握著槍的手緊了緊,蘇家文背光,手里拿著一面紫色的旗,利士跑得慢,一步一步氣勢逼人,蘇家文嘴角是平的,幾乎像在審視他。隨即,羅聿便知道是角度造成的錯覺,蘇家文對著他笑開了,露出潔白的牙齒。
“羅先生,”蘇家文得意地邀功,“沈先生被我甩后頭去啦。”
羅聿把槍放進了槍套,走向他的馬,一拉馬鞍,跨腿坐了上去,和蘇家文一般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