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熾熱的氣息打在宋時頸側大動脈上,牙齒微微陷進肉里,讓他生出一種被猛獸捕食的錯覺,全身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繃緊,腦中一片空白。過了半晌,他才從那種緊張而危險的刺激中回過神,低低地“嗯”了一聲。
燭芯久無人剪,發出畢畢剝剝的輕響,絲綢衣料悉悉瑣瑣地滑動,鏤空盤螭玉帶扣隨著腰帶落在地上,發出叮咚輕響。宋時抓他離開漢中前新做的紅羅官袍,扯得衣領散亂、肩頭皺成一團,閉著眼輕輕喘息:“你起來,讓宋叔叔抱會兒……”
桓凌咬著他內衫的衣帶,一點點扯開,低聲笑著說:“叔叔才這時候就氣息不穩,只怕抱不動我,還是我抱著叔叔吧。”
他難得這麼配合著叫宋時一聲“叔叔”,叫得宋時身心俱暢,如在云端,滿心憐愛之情都要溢出來了,只覺著叫他咬上幾口都不是問題。
咳,就是不讓,該咬的也咬了。
今晚天使都已去了客棧,周王府上也沒人會來打擾他們,明天又是元宵正日,什麼公務也不用辦,夜晚才出去觀燈,他們還有很長時間可以消磨。
宋時顫抖著吸著氣,抬起腰貼向桓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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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佳節,融和天氣。
他們再起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過了午,晴好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屋里,在紗簾上落下一道道細長的光影。宋時睜開眼,便叫這細長的光帶晃了一下,偏了偏頭,恰對上桓凌的睡容。
他在外奔波半年,勞心勞神,又要操心周王的安危,只怕這幾個月來,除在京里那幾天,也難得睡個安穩覺。
再加上昨夜……也是他出力較多,難怪到這時候還不醒。
宋時舍不得叫醒他,便自己擁被坐起,看著一道道光欄照在他臉上,映得那張臉越發輪廓鮮明,清瘦得有些嶙峋的意味了。
他恨不能將桓凌留下來,再不許他出去,卻又清楚地知道他過幾天只怕還要跟周王去甘肅、寧夏巡察,皇命不可誤,自己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備些吃食給他補補身體。
罷了,人到哪里能不加班。
想當初他那個民辦的小旅行社還不是從上到下集體加班,半夜一個投訴電話就得爬起來解決?桓凌這趟出差雖然不給差旅費,但做的卻是衛國安心的大事,將來還可能積功升遷,對年輕人來說其實是好事,不必計較一時辛苦。
宋時昨晚著實被他叫了幾聲“叔叔”,滋長出了一腔長輩的愛心,伸手幫他提了提被子,蓋住頸間、胸前點點自己留下的痕跡,而后緩緩爬向床尾,繞過他下床。
坐在床邊換衣裳時,袖口忽然被人牽住,桓凌的聲音從后面傳來,還帶著半醒時特有的低沉朦朧,低低叫了聲“時官兒”。
呵,長輩分了,又不是昨晚叫他叔叔的時候了。
宋時冷酷地拉開他的手,教訓道:“多躺會兒,你還想折騰,嫌這幾個月不夠忙,累不壞身體麼?我去廚下看看有沒有吃的,等你起來正好吃飯。”
桓凌反握住他的手不放,蜷起身子貼到他背后,環著他的腰,在小腹上輕輕按了按,含笑問道:“我身體如何,時官兒昨晚還沒試清楚麼?我看天色都將過午了?都睡了半天了,還有什麼可累的。
”
男人的腰也是不能碰的!
宋時猛地縮緊小腹,身子向后傾了傾,抓住他亂摸的手,咬著牙根說:“別弄!”
腰要斷了!
這地方都沒有牽引器、按摩儀,真搞出腰肌勞損來,他年紀輕輕的還怎麼工作、怎麼加班?
“別動。”桓凌低沉的聲音和他的幾乎重疊起來,在他耳際響起,另一只手在他腰后揉了揉:“只怕是昨晚傷著了筋肉,我替你揉開才好。”
他把宋時撈回床里,雙手環著腰細細按摩,一面安慰他:“晚上咱們還要出去見人,我自然知道輕重,不會再勞累你了。”
宋時叫他按得有點舒服,僵硬的肌肉慢慢舒展開,把脖子搭到他肩膀上,渾若無骨地貼在他懷里,適意地嘆道:“……那就連腿也揉揉吧,髀肉也有點酸。”
按摩確實能解乏,宋時再下床時便不再覺著那麼腰酸腿軟,換上新衣裳,將脖頸處隱約露出的紅點用朱砂和胡粉調成的肉色汗粉遮一遮,宛然又是一個雷厲風行的知府。
桓凌也換了衣裳,起身湊到他頸后看了看,見還有些痕跡,便接過調好的粉膏替他抹了兩處,又遞回去叫他替自己抹。宋時比了比顏色差得有點大,抹了還不如不抹自然,便索性扔了汗粉,讓他在屋里等一等,自回府衙翻了件雪白的高領針織衫,順便在自己廚房里提了一盒飯菜來。
大鄭原先都是絲綢棉麻的衣裳,只有對襟襖才做成立領,還沒有這種將脖子包得嚴嚴實實的衣裳。這件立領衫雖是可著桓凌的身材做的,他穿上有點裹著脖子的不適感,扯了扯領子說:“這倒是保暖,只是乍穿上還不習慣。
你何不也換一件,比脖子上擦粉擋得嚴實?”
宋時摸了摸脖子,擺擺手道:“罷了,才過一宿咱們倆就都換了高領,人家一看就知道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