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偶爾穿少點從鏡子前走過,都忍不住羞恥——他覺得過于誘惑了,連自己都這樣想,更別提旁人。
而現在,不堪言。
*
看著前夫研究自己的高血壓藥,秦明珠還是難以適應,他試圖飄出房間,倒差點被叫進來的助理穿身而過。
“買最近時間的回國航班機票。”盛英祺吩咐助理,手指同時收緊藥瓶,再放進自己口袋。
酒店不敢隨意處理秦明珠的行李,最后全部被盛英祺帶上飛機。他們并沒有當天回國,秦明珠的骨灰盒手續有些復雜。
盛英祺全程親自辦手續,在一張張表格上簽字,秦明珠湊在旁邊看,發現盛英祺填的關系是“丈夫”時,他不禁皺眉。
簽字的人連遲疑都沒有,在表格最下方簽上自己名字,只是不知為什麼,簽到最后一筆的時候,他遲遲沒有抬起頭。
“盛總?”旁邊的助理敬小慎微開口。
盛英祺這才像是回過神,他放下筆,重新站起身,但無形中高大身材好似佝僂不少。
助理瞥一眼包裝好的骨灰盒,沒敢多說什麼,盛總離婚的消息雖然沒有廣而告之,但知道的人還是不少。
最主要的是應先生那邊,給他打個好幾個電話,發了許多短信,說自己聯系不上盛總,問他是什麼情況。
助理暗自頭疼,此下又不好問盛總要如何處理跟應先生的關系。而更頭疼的是還在后面,在國內機場,他看到了應先生。
應先生雖然沒那位好看,但也很不錯了,人高挑,學舞蹈出身,光是站在那里就頗有幾分鶴立雞群的模樣。
他不招手,也不出聲,等著盛英祺一步步朝他走過來。
秦明珠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盛英祺的新男友,如今面對面見著,眉眼的確有幾分相像。
“你怎麼在這?”盛英祺聲音冷淡。
應先生哼了一聲,“你管我怎麼知道的,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盛英祺,你既然回國了,為什麼都不第一時間給我發消息?”
以往聽到這樣話的人一定會柔聲哄他,應先生暗自倒數三秒,可等到卻是——
“謝軼,你送他回去。”
盛英祺說完,就饒過應先生往前走。應先生明顯一怔,隨即想追上去,一旁的助理連忙攔住。
“應先生,盛總現在要回公司處理事情,暫時沒時間陪您,我送您回去。”
秦明珠也愣了一下,他愣的原因是這位應先生跟他年輕時說話的腔調都有一點像。沒等他想明白,就因為走遠的盛英祺,被迫往前飄。
上了車,他看到盛英祺拿出手機,將一個號碼拉入了黑名單。如果他沒看錯,應該就是剛才那位應先生。
這麼快就被拋棄了嗎?
他好歹跟盛英祺結婚多年,多少能看懂一點盛英祺的臉色。剛剛盛英祺問應先生為什麼在這里的時候,已經顯出怒氣,等聽到回答,怒氣值直接翻倍。
但秦明珠不明白,如果是旁人生氣,他可能能理解,畢竟大部分的人是不喜歡自己的私人行程被查到,即使是枕邊人。
可盛英祺不是這樣的人,他們談戀愛,包括結婚的時候,盛英祺抱怨過很多次,說他不關心他,都不查他去哪。
那時候的秦明珠簡直無法理解。
“為什麼要查你去哪?我們之間彼此信任就可以了。”
后來他才知道因為盛英祺總是私底下查他,所以希望他也如此。剛開始知道盛英祺這毛病,他生過氣,發過火,最后妥協了,因為盛英祺說他沒有安全感。
“老婆,是我的錯,我總是患得患失想很多。我現在每天都覺得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是我在做夢,我何德何能能跟你結婚。所以我總是想確認你是不是真的愛我,很怕你突然有一天就離開我。如果你真的非常介意,我會試著努力改的,但你不要生我氣,我知道錯了。”
他一時心軟默許了盛英祺的行為,從此他的行程在對方那里完全不是隱私,而盛英祺也越來越喜歡讓他去查他的行程。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們彼此相愛,彼此在意。
按照盛英祺的性格,應先生這種行為只能是好,但怎麼惹他生厭了?還到了拉黑的地步。
難道是恨屋及烏?
因為他跟別人睡了,現在看跟他相似的臉都覺得晦氣?
真是這樣,那位應先生倒是怪可憐的。
秦明珠轉頭看向窗外,車如銀魚穿梭在柏油道路上,鱗次櫛比的高樓不斷在視野中退后。等他意識到目的地是他家,才頓覺不對。
離婚的時候,他們財產分割得很細,盛英祺在錢財上倒沒為難他,還額外贈給他一些東西,比如這套婚房便留給了他。
秦明珠在這套房子里住久了,有感情,便懶得搬,他甚至連密碼指紋都沒改。
看著盛英祺像主人家一般進屋,換鞋,又去主臥的衛生間洗澡,秦明珠久違地感覺到怒氣。
若他不是鬼,他真想把人打一頓。
罷了,他還是去看看他的寶貝花。
飄到陽光房,拜托人照顧的花不出意外地敗了兩盆,秦明珠有些心疼,蹲在地上,用手指撫摸已經枯了的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