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珠搖頭,“我沒喝他給的酒。”
如果不是那個人遞酒時表情不對,如果不是他看到了杯底未融化的藥粉……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麼惡心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喝了太多酒,現在胃里直犯惡心。秦明珠用力地抿了下唇,剛想跟單燃說他想先回去,卻見到了他想了一晚上的人。
“珈玉哥?”單燃在旁人提醒下轉過身,他看到晏珈玉,不自覺站直身體,臉上的表情也開始發虛,“您來接明珠兒啊,正好,明珠兒也累了,就跟珈玉哥回去吧。”
他完全不敢提藥的事,并暗中祈禱剛剛他的保鏢提人出去的時候,沒有被晏珈玉發現,不然他怕是沒幾天瀟灑日子過了。
晏珈玉如誤闖花天錦地的風,生生地把沉醉于華靡的眾人吹醒了幾分。他應該是剛從公司過來,西裝筆挺,溫莎結紋絲不亂,對于單燃的話,他只略微頷首當回應,
人群不由自主散開,給他讓出一條道路。
晏珈玉走到秦明珠面前,目光在人裸.露的肩頭頓了頓,“時間不早了,我來接你回家。”
秦明珠從剛才晏珈玉來時,看了對方一眼后,就別開了臉,“我不回去,我還沒玩夠呢。”
說著,更是坐回方才的位置,他賭氣地拿過桌子上的骰子,“剛剛是在玩21點嗎?帶我一個。”
有人想接話,但被單燃瞪了一眼后,馬上噤聲。
明眼人都能瞧出不對勁,誰也不想當炮灰,可這把秦明珠惹得更生氣。他把骰子丟回桌子上,“都不愿意跟我玩是吧,那以后也別跟我玩了。”
單燃偷瞄晏珈玉,“珈玉哥?”
“你叫我晏珈玉就行。”晏珈玉神色平靜地要讓單燃改口,“明珠想玩,你叫幾個人陪他。”
“啊,好,晏總。”
單燃哪里直接叫晏珈玉名字,他馬上湊了一桌人,自己擠在秦明珠旁邊,有心想問點什麼,可看了秦明珠的樣子,又不敢問了。
他不敢惹晏珈玉,同樣也惹不起秦明珠。
算了,還是不摻和了。
秦明珠并不善于玩這個,但其他人都知道自己現在充當的角色是陪客,加上先前才出了下藥的事,哪里還有人敢灌秦明珠的酒。
秦明珠玩了幾局,發現不對勁了,很生氣地板著臉,“你們逗小孩玩呢,下一局必須認真玩,要不然今晚誰也別想走。”
這話放出后,桌上的幾個人都認真了些,于是人菜癮大的秦明珠連罰喝三杯酒。到第三杯的時候,他實在沒忍住,站起來就往洗手間沖。
趴在洗手池,吐了半天卻什麼也吐不出,只是干嘔。秦明珠難受得渾身戰栗時,一件西裝外套不期然披到他的身上。
他僵了一瞬,轉過身要把西裝外套還給對方,但卻被握住手腕。
“明珠。”青年溫和的嗓音傳入他耳朵。
其實只是叫他的名字而已,為什麼他會這麼委屈?
秦明珠抬起眼,眼神短暫地在對方臉上掃過,又垂下,“你來做什麼?我現在又不需要你,你前幾天對我不聞不問,現在來管我做什麼?”
“齊媽說你今天還沒回家。”
一句話透露出好幾個信息點。
晏珈玉知道他這段時間住在家里,還跟齊媽打聽他。他今晚出來玩,其實跟家里報備過,還說如果很晚了,可能會住在單燃這里,但晏珈玉尋了過來。
秦明珠皺了下鼻子,一幅極力忍耐的樣子,可終究控制不住情緒。
他奮力地要將手抽回來,“你關心我也要裝模作樣,不聯系我,不在意我死活。等我出來玩,玩晚了,你又巴巴來尋。晏珈玉,你這樣有意思嗎?你要拒絕我,就干脆利落一點,你要答應我,就不要——”
他眼圈泛紅,“欺負我。”
晏珈玉握著秦明珠手腕的手松了松,他神色不復以往的溫和,雙眸逐漸黯淡,像用久的瓦燈。
幾秒后,他松開了秦明珠,“明珠,你值得世上最好的,你未來的那個人會比我好千倍、萬倍。”
那個人可以輕而易舉地背起你,可以與你保持同樣的步伐速度,不需要你去將就,也不用看見你因一句話就愧疚淚流的雙眼,小心翼翼的補償。
秦明珠,掌上明珠,不應該去遷就任何人,哪怕是他自己。
“我不值得你這樣。”晏珈玉手指輕輕在秦明珠臉上撫了一下,就放下,“是我之前的事對你造成了誤導,現在我們應該繩愆糾謬,讓這段關系回到原來。”
話未盡,他的腰就被用力抱住。
秦明珠把臉埋進他懷里,已是哭腔,“我不要!不要!你明明是喜歡我的,我也喜歡你,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晏珈玉的手想握住秦明珠的肩膀,但還是沒有放上去,“我還是會像以前待你那樣,我們在不在一起,都不會有區別。”
“有,有區別。”秦明珠抬起頭,淚水漣漣下,眼神是不認輸的倔強,是能燒毀黑暗的火苗,“你是不是以為我是一時興起?怕我以后怨你,但我現在跟你說,我很清醒,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也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晏珈玉。”
*
自那日告白后,秦明珠就把雕塑室鎖了起來,此下他重新推開雕塑室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