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原本正打算離場的秦鉞穩穩釘回到椅子上去了。
上次精神治療后他一直沒在阮語面前出現,找顧修寒匯報工程進度都專挑阮語不在的時候。
他不愿意承認是在阮語面前社死這件事害得他郁郁寡歡的,可事實上,自打幾分鐘前見到阮語,近日來死氣沉沉的心臟就像猛嗑了幾劑強心針,搏動得他鼓膜發脹,耳廓也不由自主地染上了淡紅。
秦鉞頻頻扭頭,朝阮語張望。
阮語一雙圓眼睛透著光,正津津有味地觀看七號擂臺上兩名軍官的比試。
[真的在看,目不轉睛的。]
[他居然喜歡看格斗?]
秦鉞訝然又高興,感覺有了博取阮語青睞的捷徑。
渾然不知那條小笨魚只是在琢磨是不是應該找一個打架最厲害的當配偶……
[如果在他面前連贏幾場,他對我的印象會好些嗎?]
[七號擂臺上這兩個都不是我的對手。]
秦鉞想著想著,越發心潮澎湃,鄭重地分析起擂臺上那群人的戰力。
他受傷之前可是和顧修寒同一編隊的特種兵,就算屬性再怎麼下滑,收拾幾個工程部隊的也不在話下,況且上次治療之后他的狀態明顯有好轉。
又一場比完,秦鉞已經徹底上頭了,決定一雪前恥。
他起身,走上阮語正對面的七號擂臺,單手扳著圍欄瀟灑地翻了進去。
“我來一場。”
……
另一邊,顧修寒早已接到警衛匯報,說阮語在格斗場看比賽。
警衛就是顧戎派來的那批,基地里很安全,他們怕打擾到阮語,盯得不緊,只有在狀況反常時才向顧修寒匯報一下。
比如現在。
不過顧修寒不認為這有什麼反常。
結合前段時間的談話,他只要代入阮語的腦回路思考一下,就能猜到那條小笨魚是沖著什麼去看格斗的。
顧修寒重重吁出一口氣,關掉與警衛的通訊界面,英挺眉骨下一雙黑眼睛冷得駭人。
這算什麼。
比武招親嗎?
他緩緩活動了一下左腕。
關節被激活,發出輕而脆的骨骼摩擦音。
阮語究竟知不知道這個基地,乃至整個軍部里……最能打的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魚崽:找個最能打的結婚
上將:與群眾打成一片(字面意義
第16章
顧修寒坐不住了。
他能想象到阮語現在的模樣。
阮語集中注意力想問題或看東西時會單手托腮,軟軟的臉頰肉讓手掌擠得鼓起,紅嫩唇瓣牢牢抿住,恨不得渾身上下都陪大腦一起使勁兒,認真得近乎稚氣,可愛又好笑。
如果周圍有人好奇,問他是不是很喜歡格斗項目,為什麼看得這麼認真,他就會坦然地回答“不算很喜歡,認真是因為我在找配偶”。
而周圍人對此的反應……
顧修寒想想都要瘋。
阮語就像他悄悄綴在心尖上的,一顆皓白稚小的珍珠。
比雛鳥的絨毛還輕,卻壓得他心酸。
他愛重到連看也不敢多看,更別提伸手去摩挲把玩。
他只會偶爾撫一撫心口,確認那顆小珍珠仍好端端的,無憂無慮地棲息在他心上。
就這樣。
足夠了。
但如果有人想把這顆小珍珠搶走……
顧修寒驀地站起來,寒著臉抓過搭在椅背上的軍裝外套,大步走向門外。
……
顧修寒駕臨露天格斗場時,阮語和他預測中的一模一樣,正托著腮,又乖又氣人地應付身邊一位軍官的搭訕。
“修寒哥不讓我把聯絡號給陌生人,對不起。……你就是陌生人呀,怎麼不是了?……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不給。”
顧修寒沉甸甸的唇角忍不住稍微翹起一點。
阮語是笨兮兮的,但貴在有自知之明,因此格外聽話。
顧修寒不讓他給陌生人智腦聯絡號,那別人就是說出花兒來他也不給。
倒是不會輕易上當。
他雖然穿得像要閱兵一樣利落正式,但剛走進來時因為誰也沒想到顧上將能來這種地方玩兒,并沒引起多少注意,直到他在阮語身后站定,這才有人認出他來。
被顧修寒帶過的士兵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反射性地小腿抽筋渾身酸痛,沒被他帶過的也多少聽說過他的行事風格。這種娛樂場所不拘軍中禮節,就算元帥來了也一樣得和士兵打成一片,可他們生怕觸了顧修寒霉頭,還是戰戰兢兢地起立敬禮,那名和阮語搭訕的下級軍官嚇得臉都僵了,忙不迭溜回原來的位子上。
“都坐下。”顧修寒冷冷道。
“修寒哥!你怎麼來了?”阮語扭頭看見他,驚喜得眸子一亮,魚尾巴咻咻搖起來。
顧修寒自打從邊境星回來就一直對他有些冷淡,雖說住在一起但大多數時間都見不著人,今天難得主動過來陪他。
阮語拉住顧修寒手腕,親親熱熱地扯著人坐到自己身邊,小腦袋往顧修寒肩上一搭,細長的魚尾巴尖無比自然地纏住顧修寒的軍靴。
這段時間經常莫名被顧修寒冷落,他想和親族撒個嬌,黏糊一下。
顧修寒身上常年縈繞著一種清冽的,松柏與冷雪的氣息,阮語安心又愜意地聞著,沒話找話道:“你來的正好,我還想讓你幫我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