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嘗試閉上眼睛,但黑暗下來的視野更適合放肆骯臟,于是當湯詩其故意和媽媽聊了半個多小時才回到臥室時,池烈仍保持原狀。
雖然現在的池烈已經有了自己尺寸的睡衣,但這并沒能掩蓋什麼。
湯詩其面露為難,盡量以一個長輩談心的語氣,“和我住一起,耽誤你日常活動了吧。”
池烈覺得這時候,一個高中生該有的正常反應是害羞,可惜了,他只能感受到興奮。
他抬起頭,直視湯詩其的眼睛,一開口的聲音都是沙啞的,“湯老師,別這麼說,是我一直在麻煩你。”
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池烈覺得這句話頗有道理,他的厚臉皮讓他對當下應對自如,可湯老師卻恰好相反。
“沒、就...”湯詩其有些語無倫次,看著池烈無所謂的模樣,更覺得自己如果太在乎這件事,反倒顯得奇怪了,“要不我還是出去吧。”
“湯老師!”池烈出聲叫住他,“這是你的臥室,你出去算怎麼回事?我才該出去。”
說著他便真的從床上下來,不遮掩也不躲避。
蔣植還在客廳打游戲,湯詩其怎麼可能讓他以這種狀態出去,于是上前一步趕緊開口,“好啦不要爭了我不出去,你...去衛生間解決一下,好吧?”
池烈在身側緊攥著拳頭,不長的指甲盡力摳住掌心,卻還是沒把握說話。他怕此刻再說,聲音就不止沙啞,他的心里突然醞釀出了褻瀆般的想法。
他僵硬地點點頭,轉身邁進衛生間。
一門之隔,他脫力地靠在墻上,閉上眼睛。按照湯老師的習慣,現在應該是靠在床上看書吧,坐在那張,他剛才坐過的床上。
想著這些,他不自覺偏轉角度,隔著厚厚的墻壁,在想象里面向湯詩其,卸下全部,釋放全部。
*
池烈把自己收拾干凈,隨后又用洗衣液仔細洗了手,擦干凈。循著習慣抬頭看向洗手臺上的鏡子,這才發覺自己眼里的渴望還未散盡。
要是這樣出去,湯老師一定又會懵懵地看著他,問他,池烈,你干嘛這樣看著我?
但他最終還是決定洗了把臉,將眼神沖刷的清明,別把湯老師嚇到才好。
他沒拿衣服進來,只在腰間圍了浴巾出去。
湯老師不止一次夸獎過他的身材,他喜歡被湯老師夸獎,甚至出去之前,還特意往腹肌上淋了幾滴水珠。
他盡量不太刻意,出門后面向著床的方向邁步,才挪了半步,卻發現湯老師仰著腦袋,已經靠在床頭睡著了。
精心準備都落空,比起失望,更多的是無奈,他都沒有察覺自己嘴角掛笑,只想著,湯老師這樣睡會不舒服,要過去幫忙放平。
走近些,湯老師因為仰著頭的緣故,微微張著嘴巴,讓人有探入的沖動,這里的“人”,特指池烈同學。
他閉上眼深呼吸好大一口,忍著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輕輕將手伸到湯老師的頸后。
縱使他有千百個想法,真正付諸實踐的,也只是讓湯老師好好睡覺而已。
可湯老師總是不放過他。
或許是入了什麼美夢,又或許是北方的空氣太干燥,湯詩其的舌頭短暫地探出唇間,掃過上唇又縮回去,留下細小的一片瑩潤。
池烈便被瞬間打亂了計劃。
他無法再做到簡單的幫助,湯詩其的嘴巴對他無聲蠱惑,指引著他的手指,鬼使神差地越湊越近。
他試探、觸碰、深入,直到指尖被牙齒咬住,才猛地清醒過來。
初醒的湯詩其呆愣愣地張著嘴,含著,“池烈?你、你干嘛?”他下意識后縮,呆愣里夾雜了些懷疑。
但臉不紅心不跳是池烈的特技,他挪出手,曲起指節頂了一下湯詩其的下巴,“看你張著嘴巴睡覺,想幫你合一下,手不太穩。”
隨后直起身,淡定地走向另一側床頭,裝作無辜是他的慣用招數。
他拿起睡衣換著,且語氣十分自然,“湯老師,都說張著嘴巴睡覺會變丑,你得注意啊。”
湯詩其卻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即接受,看著他頓了幾秒才笑道:“好,謝謝,我會注意的。”
照常關燈躺下。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都如此并肩而睡,湯詩其是照常睡覺,池烈卻不是。
池烈會豎著耳朵,聽湯詩其呼吸的頻率,心臟的跳動,甚至,還有睡眠中無意識曲起手指后與被褥的摩擦聲。
所以他現在能夠清楚地知道,湯詩其沒有睡,甚至心跳也不是將要入睡的安穩頻率,手指也頻繁地搓著身下床單。
“湯老師。”他輕輕地叫了一聲。
他覺得湯老師似乎在懷疑他了,卻意外地一點都不慌亂,相反,他莫名有些期待湯老師的反應。
他是矛盾的。
一方面總是說服自己,要克制,要放長線釣大魚,要等湯老師慢慢接受。
另一方面,他又想知道,如此善良不設防的湯老師,會忍讓妥協到那種地步。
兩方面相權衡,還是更有趣的想法占了上風。
“湯老師,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他直接側身,面對著湯詩其。
他聽到湯詩其將床單攥得更緊了,心跳也愈發明顯,而后是他喜歡的黏黏糊糊的睡前音,“池烈,那本漫畫書你看過吧?小植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