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灝當時想的卻是當禮物包起來送人不錯。容易臉紅的禮物,哪個男人受得了?
強烈的鼓點炸開,穿著火辣的女人把酒杯放在刑灝面前,耳邊盡是酒杯間的碰撞及男女放聲地嚎笑。
刑灝充耳不聞,也沒碰酒,直接問:“那是誰?”
女人撩開半邊的卷發,順勢坐到他腿上,“您問的是那個?”順著目光看到祁玉。
“對。”
龍婕盈盈一笑,“灝哥有眼光,他上個月來的,是個小可憐蛋,也算店里的隱形招牌,好多哥哥姐姐來捧他的場。”
刑灝點頭,“不錯,看著小了點。”
“不算小,十八九歲了。”
“被玩過嗎?”
“沒,酒吧里最干凈的。”龍婕肯定道:“人家是個小學霸,身體不好在家自己念書,晚上才抽空來酒吧掙點外快。對工資沒什麼要求,特喜歡調酒,加班都沒怨言。”
刑灝挺滿意,再問:“家里的情況呢?”
龍婕其實沒怎麼了解,大概道:“沒親人了,聽說奶奶前兩年去世他才從小地方出來謀生。做什麼都認認真真地,生得就感覺很好騙,酒吧里的團寵了,個個護著。”
刑灝笑意加深,身世夠簡單,再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他半點沒有憐憫的意思,說:“周時煦要過生日了,缺個禮物。”
龍婕從他身上下來整理好衣裙,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主動帶刑灝過去認人。
透明搖酒器停止晃動,倒出一杯深紅色液體。高腳杯被壓在抹紅的指尖底下,隨后往后拉,酒被推到刑灝面前。
龍婕手肘撐著吧臺,精致濃妝的臉在霓虹下增添無限韻味,笑著說:“小祁玉,先別忙了,和灝哥說說話。
”
祁玉捏著重新拿的酒杯,指尖不自覺收緊,這是見到領導與生俱來的膽怯,純凈的眸子只敢望著自己的手指頭,緊張攪啊攪。
刑灝掐了煙,似有似無笑著,“叫祁玉?”
祁玉先看一眼龍婕,猶猶豫豫學著她的稱呼,禮貌道:“灝哥好。”
…
周時煦沒抽幾口掐滅煙,捏在手中,“所以你就直接把人家從酒吧拐來了?”
“算拐嗎?”刑灝坐在露臺沙發,蹺著二郎腿,吊兒郎當甩一顆葡萄入口,“好聽點,我這叫救濟失足少年。便宜你了,我對男人沒興趣,不然也舍不得給你。”
周時煦沒說話。
刑灝拍拍他的肩,“你倒是淡定,難道……就不覺得他像誰?”
“關在卿?”
“對,就是他。”
這世上漂亮的男女不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周時煦這種條件想要什麼樣的沒有?
但他偏偏就是個寡王,身邊從不留人陪著。特別前些年周家動蕩,圖謀不軌的人太多,周時煦又生性多疑,覺得感情累贅,走心走腎都累贅,于是一心忙著開拓事業。
這期間,好像只有一個關在卿稍微能靠近,雖然不知道一年前關在卿為什麼忽然離開,但在刑灝眼里,周時煦可能放不下那個男人,否則怎麼會在事業有成的現在仍舊一個人?
苦情種常有,多金的苦情種難得。
“不像。不過…他的嘴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味道。”周時煦終于扔了煙頭,愉悅起身,“禮物我收了,多謝。”
刑灝難得憐香惜玉,多嘴道:“他年齡小,別太狠。”
周時煦重新返回船艙的房間,前后談話沒多久,祁玉沒得允許不敢出來,縮在禮盒睡著了。
頭發上的小發夾揉地跑到劉海上,一只手撐著臉,整個人軟軟綿綿趴著,莫名讓人憐愛。
周時煦把人撈出來抱進懷里,細細打量。少年和看上去的一樣輕,身上沒多少肉盡是骨頭,卻意料之外的柔軟。
身體騰空,祁玉被嚇醒了,迷茫看著他,“周先生?”
周時煦往外走,祁玉想起了什麼,臉忽然漲紅,裸露的腳指頭蜷了蜷,小聲說:“周先生,我沒穿褲子,不,是什麼都沒穿,不出去…”
祁玉除了一件寬大的襯衫,下身光溜溜。周時煦其實發現了,故意不提,就愛看他臉紅,無措地說出自己的訴求。
“自己脫的還是別人幫你的?”
“戴墨鏡的那個人讓我脫,他很兇……”祁玉默默拉襯衫擋大腿,奈何早就被周時煦看干凈了。
“知不知道我是誰?”
祁玉慌張點頭,就像背課文一般,閉著眼睛回憶,“周時煦,周家二少,周氏現任總裁,是個很有錢的富二代。多的別打聽,伺候的時候得學會察言觀色,不能表現出想要什麼,二少爺很大方,不說也會給很多。要懂事一點,陪得時間越久,得到的才會更多……”
祁玉猛然睜開眼,眼淚刷流下來,不爭氣地邊哭邊道:“錯了,后面是龍姐的囑咐,不能說出來,對不起……”
周時煦差點笑出聲,拿毯子包裹著他,故意兇道:“不許哭。”
祁玉嚇得一顫,連忙憋住。
“二少爺很大方,不說也會給很多?”周時煦糾正道:“錯了,得說,不說就給,那叫硬塞,二少爺善解人意,舍不得硬塞。”
祁玉信了他的話,“要自己說嗎?”
周時煦忽然好奇,“你想要什麼?”
“開一家酒吧!”提起這個,祁玉眸子亮晶晶的,睫毛上還有淚意,期待說:“屬于我自己的酒吧。
”
“酒吧?”
“對,因為我的夢想是當調酒師,每天調不完的酒……”
都愿意被當作禮物送人了,周時煦以為他會說什麼了不得的,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