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分鐘后,周時煦抽出一張簡歷,“讓他來一趟我辦公室,現在。”
祁玉更氣了,等人出去,欲哭無淚道:“臭流氓!”
他推開周時煦,抱著褲子往休息室走,這種時候他怕男人借口得寸進尺,不敢直接罵,索性把翟冰送進來的牛奶賭氣連杯子一起扔進垃圾桶。
“流氓!”
祁玉反鎖了門,周時煦笑他也隨他去,無事發生繼續工作。
這次后,祁玉更不愿意來公司了。可在家也是日日日,周時煦喜歡叫他調酒喝,又次次都要搗亂,還得把調酒過程念出來。
如果調的不好就要從頭再來……
翌日下午醒來,身邊位子早空了。昨晚反復折騰,祁玉困得不愿意洗澡就睡了,這會兒身體黏得很。
算日子在周時煦身邊快半個月,洗澡的同時他順便把‘消肌素’吃了。
綠盒子掏出來,祁玉只是晃了晃,心臟不由亂跳。
少了一顆!
被人碰過,并且拿走一顆!
這邊,翟冰正拿著周時煦給的拇指大小玻璃瓶送往研究中心檢驗成分。周時煦則淡定坐在總裁辦公室,對面站著一直以來遠遠跟在祁玉身邊的保鏢。
“老大,小少爺最近沒什麼特別異常的舉動。您不在就待花園里種花,已經到第四個品種了。”
這些周時煦知道,祁玉每天都會和他說想種什麼花,他淡淡嗯了一聲,“別的呢?”
“您下班的點仍會在窗邊趴著等您,午飯吃得少,還是什麼肉都不吃。”保鏢努力想了想,補充道:“罵了您,王八蛋七次,流氓五次,討厭你兩次。”
“知道了。”周時煦忍著笑,擺擺手讓他出去。
—
浴室熱氣騰騰,祁玉面無表情吃了顆糖,這回沒把盒子收起來,就放在桌上,包里紅的藍的白的還有三罐未開封的普通薄荷糖。
周時煦能拿他的東西,證明心存戒備,祁玉能做的只有等著。
他心不在焉洗完澡,反復后悔,這個失誤真沒必要,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算是周時煦拿了那一顆,也不一定就是‘消肌素’。
頭發沒吹,祁玉穿著浴袍直接下樓。
“……是回來了,千真萬確,上午我才看到有人把他接過來和二爺在花園聊了一陣,吃過早餐周家司機親自送出去的。”
“我就說感覺不一樣吧,關先生一來,什麼寶貝不寶貝的都得往旁邊靠了。”
“呦,你小點聲吧,上面那位聽到你等著完蛋。”
空間大,回響就不小,祁玉覺得她們笨拙的聊天方式有點搞笑,開口問:“誰回來了?”
女傭一語成讖,聞聲嚇得一哆嗦,連忙拿起抹布繼續擦樓梯扶手,“沒誰。祁少爺醒了,二爺今早去了公司,說今天不回來了,有個……”
祁玉走到她面前,打斷接下去的話,“我問你是誰回來了?”
“關,是關先生。”另一個參與者怕把這個得寵的小少爺惹生氣,非常識趣地補充道:“就是一年前從別墅出去的關先生,關在卿。”
這事兒不是秘密,知道的人不少,說出來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吧……
“關在卿?”祁玉念了一遍,蹙眉:“周時煦的情人?”
“不不不,不是。”女傭連忙否決,“沒在一起過,二爺只是…很珍重關先生……”
“只是?珍重?”祁玉笑了笑,“用詞不當我可要懲罰你了。”
“啊?”兩位女傭并沒有聽明白。
祁玉自顧看了一眼正對面掛著的大鐘,指針兩點半不到。
“周時煦今天不回來了?”祁玉沒在問,緊接眼鋒一轉,意味不明道:“可我想見他怎麼辦呀。”
“小少爺,二爺今晚不……”傭人沒說完,祁玉一腳踩空,從二樓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哐嘡哐嘡’連續的響動,兩位女傭瞪大眼睛懵在原地。管家聽見聲音大步過來,“干什麼呢,別把小少爺吵醒了有你們……”
他看到這樣一個場景。
祁玉趴在地上,浴袍松了,露出大半肩膀和腿。刮傷不輕,好幾處破皮起了紅痕甚至冒血珠。頭不知磕到了哪里,有血從黑發里淌到臉上,幾分驚悚。
管家反應快,吼道:“愣著做什麼,趕緊叫救護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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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玉從醫院醒來,那個說今晚不回來的男人就坐在他的右手邊。
周時煦西裝革履,看樣子應該要參加什麼晚宴之類。
祁玉醒了也不說話,額頭裹了一圈紗布,整個頭蓋骨隱隱發疼,他將自己躲在被子里。這個舉動被周時煦看了個正著,大力扯了被子,語氣很不好,“你什麼意思!”
祁玉捏著被角,別開臉不看他,“我只是想見你。”
周時煦捏著他的下巴將臉轉回來,“你的辦法就是從樓上滾下來?真他媽有出息!”
“能奏效的都是好辦法。”
“還頂嘴!”周時煦惱火,捏得更用力。
下巴被掐得不舒服,祁玉握著他的手腕,輕輕推了推:“我疼…”
“還知道疼?”周時煦看上去是真的火大。當他聽傭人如實描述的時候還不太相信,對質上這個小家伙他也不反駁。看來沒冤枉他。
“從樓上滾下來你怎麼就不怕疼了?”
“我就是想見你啊,哥哥……”祁玉伸手抱著他,輕聲哽咽:“他們轉告我說你今晚不回來,說你喜歡的人回來了。是去見他嗎?不行,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