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在卿始終保持得體的笑,坐在周時煦對面。石青把重新打印好的合同一式兩份攤在他們兩人之間。
關在卿草草翻了翻簽了字,“時煦,去D國要帶祁玉一起嗎?”
“他去干嘛?”
“飛機有空位,可以帶著一起的。”
“不了,他就在郢城。”
周時煦簽了字筆都沒放下,祁玉醞釀完坐起來,“煦哥去哪里?為什麼不帶我?”
“又不是去玩,你湊什麼熱鬧。”
“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還沒說幾句,祁玉眼眶泛紅,拉著周時煦的手晃了晃,“帶我一起吧,我會很乖的。”
周時煦看樣子不那麼情愿,嘖了一聲,“胡鬧。”
“我知道了。”祁玉說得越來越小聲,沒有討公道也沒有埋怨誰,自顧自念道:“你心里有關先生,我只是他的替代品,家里的傭人管家都這麼說,他回來了,煦哥就不需要我了。”
祁玉主動松開周時煦的手,眸光中淚花涌動,苦苦憋著眼淚,乖巧說:“煦哥,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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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煦內心os:你是我祖宗。
第26章 我欺負嫂子了怎麼辦?
他穿好傭人先前送進來的絨毛拖鞋,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塵才依依不舍往書房外走。
落寞的樣子和瘦削的背影異常應景,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只要周時煦肯松口,少年就會立刻轉身撲到他懷里尋求安慰。
周時煦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他,一聲不吭放任人出去。看他到門口笨拙地關門,隱約閃水光的側臉轉瞬即逝。
周時煦眉頭微皺,這才起身追了兩步,想起關在卿還在立刻頓住。
“有點晚了,石青,送關總回去。”
“是。”
石青拿了車鑰匙小跑去車庫取車,周時煦緊跟著出去,關在卿不滿這樣的安排,跑上去拉住他,“時煦,等等。
”
“怎麼了?”
“我們還沒結束啊。”關在卿說得模棱兩可,頓了幾秒解釋道:“我是說,合同后的事宜還沒溝通,怎麼能走。”
“明天早上在繼續,既然是工作,還是應該在公司進行。”
“可我明天……”
“在卿明天沒空嗎?”周時煦善解人意道:“又不是外人,你讓秘書來交接就行。”
關在卿點頭,盡量保持自己的儀態,“他...祁玉只是一個床伴,我以為走不走不該表現得這麼在意。”他語氣松了松,“時煦,你覺得呢?”
“你說的沒錯,可我還沒膩啊。”周時煦言語輕浮,開玩笑一般,松開關在卿抓著胳膊的手繼續往外追。
這邊,祁玉翻箱倒柜終于找到從酒吧搬到周時煦住所帶來的行李箱,大張旗鼓攤在主臥大床一側。
主臥偌大的衣帽間有一大半是祁玉的衣服,多數沒穿過。周時煦每天跟玩變裝似的,換衣服的間隙將就幫賴床的人搭配好放在床邊。
一般情況下,他配什麼,祁玉當天就穿什麼。
少年裝模作樣地收拾衣物,伸了幾次手不知先從哪件開始。理論上說,這些都不是他的所有物。
周時煦慢悠悠走到臥室,靠著衣帽間的門框,抱著手臂看他,沒說話也沒阻攔,唇邊似有似無一抹笑。看戲的模樣。
祁玉瞄他一眼,面上的表情還是委屈,見周時煦不理他,扭頭打開透明的玻璃柜,隨便從里面挑了幾件T恤塞到小行李箱里。
“真要走?”
“走啊。”
“這個季節只拿T恤會不會不合適?”周時煦笑他,蹲下來幫他一起收,拖時間道:“你說說,想走去哪?”
“哪來的回哪去。”
“酒吧?”
周時煦捏住他的下巴,強迫著四目相對,小崽子眼里含的委屈真能糊弄人,他差點也要信了。
祁玉身子往前傾,幾乎親到了人,“不過我得問問龍姐還要不要我,不要的話再做打算。”
他用臉蹭周時煦的手,琢磨一瞬無奈道:“應該不會要了,嫂子才說,沒人會要一個被玩過的,即便要了也會被玩死,我怕呀。”
又是‘嫂子’,周時煦差點沒繃住笑出聲。
他收了手,從衣柜拿了一件薄外套套在祁玉身上,“外面風大。”
祁玉推開他的手,懂事道:“哥哥不用送我,嫂子估計還沒走,看到該不高興了。”
他關上箱子在推亂密碼,和已經站起來的周時煦擦肩而過,拎著小箱子大步下樓。
樓梯轉折平臺的弧形窗戶能看到別墅外直到大門正中央的噴水池,關在卿就站在那不遠的地方。
即便祁玉不出來只站在樓梯上,他也能看到人。
兩人對視了半秒,祁玉擠出點淚掛在下睫毛上,慢吞吞跨出別墅大門。
看著少年的背影,樓梯上的周時煦莫名煩躁和不舍,看他多走一步都不行,于是幾步跑下去。
已經走了五十來米的祁玉被隨后跟來的男人掐著腰擱在肩膀上,連人帶箱子扛了回去。
走得急,祁玉怕摔,抓著周時煦后背的衣服,仰著腦袋看著關在卿笑。他就是要用實際行動告訴關在卿,周時煦不僅在意他,還在意得不得了。
軟軟的挑釁致命效果出奇得好,關在卿看著恨不得把祁玉抽筋扒皮,扔到犄角旮旯永遠消失才好。
目的達到,小小的舉動就將自己的價值最大化。祁玉心情大好,被扔在沙發上時忍不住咧開嘴笑,環著周時煦的脖頸往下壓,親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