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自己看得那麼重。你可以什麼都不是,他能陷在你身上,將來有一天再出現一個差不多的,同樣也會甩了你。”
“有道理。”祁玉無所謂的態度笑了笑,又捶了捶胸口,“我有點想吐,找個地方停一下吧,好難受。”
聽到想吐,司機都忍不住皺眉。還有一段路要走,關在卿怕他真吐,吩咐司機到下一個加油站停車。
“祁玉啊,你知道咱們現在要去哪里嗎?”
“你是不是記性不好,說都沒說我怎麼知道?”祁玉側臉看著外邊飛馳而過的山山水水,他們已經在這條大道行駛了好一段時間。
離周時煦的別墅越來越遠。
他避開了前面兩人的視線,露出一抹不尋常的笑,就跟外面的風景一樣,一閃而過。
關在卿扭頭來看他,眸子里透著溫柔的笑,祁玉從沒見過他用這樣的表情看自己。
大概是真的在開心了。
“去你回不來,別人也難找到的地方。”
直到現在為止,祁玉都表現出的不同于常人的鎮定,道理說他現在的處境不容樂觀,還著急才對。
關在卿以為,他在強裝鎮定。
“不管你送我到哪里,其實只要有你給我的這筆錢,我也能很好的生活了。”
祁玉給人一種被賣了還幫著數錢的天真,這是關在卿今天交談接觸下來總結出的。
“對,沒錯,那些錢是夠你花一輩子,但在那種地方,我估計也花不了多少錢。”
“那種地方?”祁玉蹙眉,“你……不會是要把我往大山里送吧……”
“還是挺聰明的嘛。”
關在卿見他都猜出來了,并沒有要藏著掖著直接和他挑明,亮亮堂堂地說:“大膽想一下,什麼地方是你去了就出不來的,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的。
”
祁玉當真努力去想,臉色越來越不好看,驚訝道:“你果然是要把我送到深山老林去!”
“誰知道呢?”
關在卿在笑,事實上他從接到祁玉并關在車上以后嘴角就沒有合攏過,仿佛已經臆想到了他和周時煦的未來。
只要沒了祁玉,他和周時煦的關系一定比現在要強。
“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天真,倘若我不在了,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我’,你難道也一個個送走?你和他認識這麼多年了,他也沒看上你,原因真的出在‘祁玉’身上嗎?真不知道你在指望什麼?”
祁玉原本頭挺暈,現在撐著下巴靠著窗,一派閑適,“是指望周時煦十幾年后恍然大悟,發現你的好,喜歡上你嗎?簡直癡人說夢,搞笑至極。是誰天真,誰不清醒一目了然。哦,對了,我得和你說清楚,不要把我歸結為和你搶周時煦的人,我不需要搶,他就是我的。”
關在卿的笑瞬間僵在臉上,他知道沒必要和他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可心中的氣硬生生忍著不發泄的話,滋味實在不好受。
他抬高音量,咬牙道:“你覺得這種時候說這些來挑釁我,對你來說有利嗎?”
“如果不說,你就不把我送走了嗎?”
兩人對視上,誰也不服誰。
這條大道車少人少,加油站略顯得荒涼,除了在亭子里值班的工作人員再也見不到活人。
祁玉一直念著想吐,車當真停了。即便在這下車想跑也很困難,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喊天不應定也不靈。
關在卿仍舊不放心,跟著一起下來,祁玉捂著嘴率先從車上沖下來,衛生間入口是那種塑料簾子,祁玉扒都沒扒開一頭沖進去。
前后間隔兩三秒,祁玉蹲下看了一眼,藏在褲腿的定位裝置終于閃爍了。
關在卿后腳跟進來,祁玉裝模作樣地吐了兩聲,隨后開了水沖了把臉。
這里的水有一股消毒水味,聞不舒服。貼在臉上也很涼,祁玉想到了周時煦,如果這男人在的話,一定不準他用這麼涼的水洗臉。
“怎麼,這就吐完了?”
“不那麼想了。”祁玉關了水龍頭,先把手上的水使勁地甩了,也不管會不會濺到關在卿的臉上,接著掀起衣擺隨意抹了一把。
關在卿原本要說些什麼,祁玉主動道:“趕緊走吧,別耽誤時間。”
關在卿愣了幾秒,忽然看不透祁玉,隱隱覺得哪里奇怪說不上來,這完全不想知道被‘挾持’的人該說的話。
祁玉多的話不說乖乖地返回車上,開了沒幾米遠,忽然想起來一般又拍了拍副駕駛的座椅,嚴肅道:“我忘了一件事,我的卡,我的卡還在以前租住的那個房里。”
“卡?”
祁玉點頭:“對,周時煦平時給我錢我都存在那張卡上了,害怕他知道我偷偷藏了錢多想,才偷偷放在出租屋里的...”
少年表現出的緊張竟然不是因為正在遭遇的事……一心關心自己的小金庫,如同一個財迷,死也要抱著錢一起。
關在卿突然覺得有點搞笑,當真有人愚蠢到這種的地步。之前謹慎不要支票,還以為他有多精明。
也不過如此,嘴巴再利索,年紀就擺在這兒了,閱歷不夠。
“到了地點再補辦,不用這麼著急。”
祁玉搖頭,倔強道:“不行,那張卡必須得拿到,里面還有我以前辛苦賺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