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再次環顧一圈,確定沒問題才打開門,卻忘了自己就是最大的問題。
頭發汗濕,亂七八糟貼著額頭,眼眶紅腫睫毛也一簇一簇打濕了并在一起,唇角破了口子,臉也紅彤彤的……
“贊恩…你,怎麼了?”斯布林下意識抬手附在他的額頭,模樣太不尋常且讓人擔心:“是不是病了?”
“沒,我沒有。”祁玉心虛揉了把臉,請他進來:“我才洗澡所以沒吹頭發,看了部電影,實在太感人……”
“什麼電影威力這麼大,讓贊恩哭成這模樣。”
斯布林兀自進來,心里裝有別的事,沒太注意細節。
比如垃圾桶里的套,床頭柜白管的潤滑劑,床邊多出來的一雙大碼拖鞋,以及床底下躲得非常不走心的人的半截手肘。
“災難片,忘了名字……”祁玉摸了摸嘴角,補了一句:“怕哭得大聲丟人,才不小心咬破了唇……”
“共情真厲害。”
“爸爸想看的話,我下回推給您……”祁玉一點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亂瞟時掃到垃圾桶里的東西,默默扯了好幾張紙,裝模作樣擦完手扔進去。
他坐在到斯布林右邊,用身子擋住了床頭柜,轉移話題問:“爸爸,你的臉怎麼了,好像有點腫,還是光線問題。”
“……我的問題。我惹你母親生氣了。”
斯布林無措地嘆了一口氣,直言不諱道:“我煮了一碗粥送去,我猜可能是我煮的他才不愿意吃。他還說自己不年輕了,這麼奇怪的一句話,是不是在暗示我,我老了他不喜歡……”
祁玉驚訝,斯布林接著倒苦水:“贊恩,他要是因為我而不喜歡你,你會難過嗎?”
“爸爸……不會的,不會不喜歡吧…”
我又沒做什麼壞事…
祁玉從沒覺得斯布林這麼可憐過,他印象中的斯布林說話做事向來雷厲風行,工作的時候不茍言笑,是他眼里遮風擋雨綽綽有余的參天大樹。
即便工作之余溫和隨性,不至于現在這麼卑微的模樣,看著有一絲絲讓人心疼。
“贊恩,出現頻率少一點,難道不應該被想念嗎?都這麼多年了,對你母親好像沒什麼效果,他似乎越來越不喜歡了……”
“……爸爸,我接觸過母親一段時間,他人很好,或許是您的方法用錯了。”
“除了這些我又能做什麼……他鐵了心要離婚。”
能做的太多了,祁玉覺得自己閱歷雖少,勝在旁觀者清啊。他主動安慰失魂落魄的老父親,擁抱著拍了拍背,“我會努力幫助您的,相信我。”
與此同時,周則風端了那碗粥上樓來找祁玉,他掙扎了很久終于想清楚了,多管閑事也好,他想和祁玉好好地談一談。
祁玉是個聰明的好孩子,本質上不是這麼朝三暮四的人。
他該勸一勸這孩子,感情是相互的,你認真了對方才愿意認真。這麼小的孩子就要在周時煦和斯布林之間周旋,心里一定有百般的無奈。
如果能幫一幫就再好不過,誰又愿意看到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孩子為愛情隕落呢?
樓梯上來后,一路往里,都不用敲門,門就大敞開著。擁抱的兩人正好分開,斯布林抬手揉了揉祁玉的后腦勺,露出幾近寵溺地笑。
周則風雖然都知道,心里也清楚,但自己親眼見到時還是控制不住的心臟絞痛。
他誰都能騙,獨獨說服不了自己,斯布林果然不能原諒,此時他也恨死斯布林了……
慌亂轉身之際,自己拌了一下,連人帶碗哐當摔在木地板上。
動靜大,斯布林扭頭過來只看到只鞋邊就認出是誰,連忙起身前去查看。
祁玉看樣子也想追上去看看,猶豫了幾秒,被從床底下爬起來的人擋住了去路。
門再次被反鎖。
周時煦叉著腰,疑問道:“你口中的‘母親’,指的是誰?”
“啊?”祁玉狀況外,不解這話的用意,仍回答道:“是則風叔叔啊……”
“我哥……”周時煦揉了揉眼皮,“我哥是斯布林的對象?”
“是妻子。”祁玉嚴肅糾正,“結婚了,有結婚證的,好多年了……”這回到祁玉疑惑了,“煦哥,你別說你不知道啊……”
周時煦豈止是不知道,簡直被光明正大蒙在了鼓里…
以為頂多是斯布林看上了周則風,以周則風無欲無求,寡淡到離譜的性格來看,這輩子都不可能親自去談戀愛了……
誰曾想……都隱婚五六年了……
“煦哥,則風叔叔要離婚,你能不能幫一幫我爸爸?”祁玉這下不打算追出去了,抱著周時煦可憐道:“你肯定也不忍心,對不對?”
周時煦哼了一聲,“怎麼不忍心,這個婚,得離,一刻都不能耽擱,馬上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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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拿你來換。
天剛泛起魚肚白,團在床邊的少年瞇起眼睛看時間,放下手機滾了一圈繼續睡。
十分鐘不多不少,撐起身坐起來,除了腰酸膝痛沒有任何不適。
架子上放著周時煦撕爛他褲子后賠給他的一套新衣服,綠白條紋的毛衣和卡其色寬松休閑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