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南山走進來,按照車票上的位置把行李放在了唐煜對面的下鋪上:“跟你們一樣,去緬江。”
余樂洋皺眉:“我不信,你別是想跟蹤我們吧,你去緬江干什麼?”
譚南山把車票拿給他看:“去進貨。”
余樂洋看著譚南山的車票,終點確實是緬江。
余樂洋嘟囔了一聲“倒霉”。
唐煜倒是無所謂,他也不怕譚南山跟秦時律通風報信,不然他這幾天也不會每天都往他的古董店里躲。
而且就算他現在給秦時律打電話,除非秦時律長了翅膀,不然他就算來了火車也已經開了。
見譚南山在對面的床鋪上坐了下來,唐煜問:“你不打算跟秦時律說嗎?”
譚南山難得看一次秦時律的熱鬧,說什麼說?再說了,他自己不中用,也不能怪他通報不及時。
譚南山故意道:“不急,等一會火車開了我再跟他說。”
唐煜愣了愣:“為什麼?”
譚南山擺弄他的眼鏡腿,笑著說:“你不是說給他留紙條了嗎,先等他發現紙條在說,不然你給他準備的驚喜不就沒了麼。”
唐煜心說,那你可有的等了,那紙條他藏的應該挺好的,秦時律說不定一直都發現不了。
余樂洋狐疑的盯著譚南山,唐煜聽不出他話里的刻意,他卻能,這家伙十有八-九是對唐煜還沒死心!不然怎麼會不告訴唐煜的老公他在火車上?!
余樂洋決定這一路他都要盯死他!
五點五十,火車準時發車。
頂著晨光,窗外的景色慢慢的向后移動,唐煜看著窗外,突然在想自己就這麼走了秦時律知道之后會不會生氣,他是不是應該跟他說一聲。
余樂洋拿出了他帶來的零食,塞給唐煜一包薯片:“來來來,吃東西。”
譚南山在火車動了的時候拿著手機出去了,他站在過道的車窗旁,撥通了秦時律的電話。
秦時律昨晚把手機定到六點,現在還差五分鐘,他人還在夢里,聽見手機響起來,他煩躁的掛斷。
譚南山好脾氣的打了第二個,電話響了很久之后才被接起來。
秦時律嗓音微啞,帶著些沒睡醒的困意:“一大早的你干嘛?”
“喲,還睡呢?”譚南山不嫌事大的笑著:“小唐都跑了還睡得著,心挺大。”
秦時律的聲音停頓了兩秒,頓時清醒:“你說什麼?”
譚南山說:“什麼什麼?你該不會是被趕去睡書房了吧,人不在你都不知道?”
秦時律撲騰著從房間出去,推開隔壁房間的門,門是推開了,人卻不見了。
秦時律眉心一蹙,問譚南山:“你怎麼知道他不在?”
譚南山笑了笑:“因為他現在跟我就隔著一道門,想知道我現在在哪嗎?”
秦時律剛才就聽見譚南山那邊有哐次哐次的聲音,預感不是太好:“你在哪?”
譚南山聽著門縫里傳來的笑聲:“我現在在去緬江的火車上。”
秦時律:“......”
秦時律覺得自己可能還沒睡醒,他在說什麼玩意兒?
“......緬江?”秦時律揉了揉太陽穴,“他去緬江干什麼?”
譚南山竟說大實話:“估計是想去個你找不到的地方吧。”
秦時律衣服都來不及換就往外走,卻聽譚南山說:“你不用來了,來了也追不上,我專門等火車開了才給你打的電話。”
秦時律腳步一頓:“你有病?”
譚南山說:“我沒病,我就是看你好像挺喜歡冷戰的,反正你也不著急把人哄回去,正好我一個人怪無聊的,有他陪我路上還能解解悶。
”
秦時律:“......”
秦時律知道譚南山給他打這個電話是想告訴他唐煜的行蹤,可惜他從小就沒長一張會說人話的嘴。
他也就是仗著他爸姓林,不然他長這麼大早就因為嘴欠被人打死了!
秦時律說:“你給我把人看好了,少一根頭發我都算你頭上。”
譚南山嗤了一聲,“說的多擔心似的,你倒是自己來啊,自己的事自己做,小學的時候老師沒教過你?”
秦時律知道他什麼意思,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這不是做著呢麼,那個女人的事他已經著手去查了,可他也得需要時間啊!
掛斷電話,譚南山找了個地方抽煙。
兜里的手機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拿出來一看,全都是秦時律發來的叮囑信息,怕唐煜暈車,怕唐煜水土不服,怕唐煜吃不慣那邊的菜,下車讓他先休息,不能讓他累著,不要給他吃奇怪的東西......
譚南山把手機揣回兜里,一條都沒回。
秦時律這個人,三十年沒被愛過,也不懂怎麼去愛別人,誰都能看出他喜歡唐煜,他把唐煜當小鳥一樣養著,小心翼翼,不讓他接觸任何危險和不堪,可唐煜不是鳥,他只是看著乖順,實際卻是個有主見有性格也有脾氣的人。
兩個人在一起都是試探著去摸索對方的性格,可秦時律的摸索是揣著棱角的,唐煜也并非表面看起來那麼圓滑,不適當的相處會戳傷對方,譚南山倒是愿意讓他們分開幾天,給秦時律一些時間去處理那些事兒,也給唐煜一點時間去接受秦時律的嘴硬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