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捧著石頭:“想做印章。”
段初拍了拍手上的灰,招了招手,唐煜走過去,把手里的料子遞給他。
段初看了看:“料子不錯,做印章白瞎了,夠出倆鐲子了。”
唐煜堅持道:“我就要做印章。”
段初看了他一眼:“嘿,還挺犟。做印章就做印章,你自己做還是我幫你做?我做的話要收手工費。”
唐煜猶豫了一下:“我想自己做......”
自己做的話段初拿不到什麼錢,段初放下料子,頓時變得興致缺缺:“你自己做也需要付機器磨損費。”
唐煜把沒說完的話說完:“可是我不會。”
段初抬頭看了他一眼:“......那你自己做啥做?”
唐煜:“我可以學。”
段初看了眼他的手,細皮嫩肉的:“可別,你再把手刮了,我賠不起。”
唐煜知道他除了怕賠不起,還怕耽誤時間,唐煜說:“我做兩個,你先做,我看著。”
唐煜在段初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段初看他一眼,笑了:“這是打算偷師?”
唐煜也不否認:“我就看看,不一定學得會。”
把這料子做成印章要花些時間,再加上唐煜這架勢是打算自己動手,譚南山可待不住,他跟唐煜說:“你呆在這別亂跑,我去逛一圈再回來找你。”
唐煜剛要點頭,就聽段初問:“這你爸?”
唐煜:“......”
譚南山:“???”
帶唐煜和譚南山過來的大叔嘖了一聲說:“小段你還是閉嘴干活吧,你一開口就得罪客人。”
段初聳聳肩:“不是就不是唄。”
唐煜為了方便偷師,做的是最簡單的那種印章,段初做的很細致,他雖然年輕,但手法一看就是多年來練下來的,唐煜想偷學,估計也就學了個怎麼把機器打開再關掉。
段初故意做的快讓他看不清,刻字的時候還問他學會了沒。
唐煜搖頭:“沒學會,但可以試試。”
段初心知這個印章的錢他是賺不到了:“怎麼還沒死心啊,就這麼舍不得給我賺點錢啊。”
唐煜說:“不是的,我是想送人,所以想親手做。”
段初晃了晃手里那塊:“送人?那這塊呢?”
唐煜說:“這是我自己的。”
段初錢串子的心思又起來了:“是你自己的?那我再給的雕個花唄,反正都經我手了,我給你雕個花,一會教你做另一個怎麼樣?”
那可太好了!
唐煜揉了揉眼睛:“你早說我就不盯著看了,全都是灰。”
段初第一次遇到比他不講理的:“嘿,你自己要看的,我又沒逼著你看。”
兩人正吵著,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男人,段初看見進來的人,張口就喊“哥”,熱情的不行。
“哥你來了,哥你快坐。”
段初扔下唐煜,起來的時候還按著他腦袋借了下力。
唐煜拍了拍頭發上可能被沾上的灰,回頭去看那個被段初叫哥的人,結果卻發現那個人也在看他,見他看過去,那人還沖他笑了笑。
唐煜奇怪,他們見過嗎?
段初從里屋拿出來一個盒子:“哥,這是你要的筆,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弄著的,你看看。”
紀白視線從唐煜臉上挪開,走到段初那邊,打開盒子看了一眼,盒子里是一支狼毫筆,筆的末端嵌著一顆紅玉。
段初本以為他看一眼確認了就會把蓋子合上,誰知紀白卻把筆從盒子里拿了出來,側過身的角度剛好能讓坐在另一頭的唐煜看見他手里的毛筆。
唐煜像是被吸鐵石吸過來的似的,一雙眼睛緊盯著紀白手里的筆,他走到紀白面前,眼睛都在發光:“這筆賣嗎?”
紀白露出一種魚上鉤了的表情,勾起唇角:“不賣。”
唐煜之前只是聽別人形容過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可以酥的掉渣,但從沒親耳聽過,現在他覺得“酥的掉渣”形容的一點都沒錯。
他看著紀白,這人長得也好,一頭略長的狼尾一點都不顯女氣,桃花眼,眼底帶笑,卻又跟姜堯的笑不太一樣。
唐煜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站的太近了,都快貼人家身上了,他后退了一點點,問段初:“這筆你還有嗎?”
段初:“想什麼呢,你當時什麼筆,一出廠做一堆啊。”
唐煜再次看向紀白手里的毛筆,越看越喜歡:“真的不賣嗎,多少錢都行。”
紀白摩挲著筆尖:“你能出多少錢?”
唐煜抬起手比了個二:“你多少錢買的,我出雙倍。”他想了想,又把手指比成三:“三倍也行。”
段初嘴角一抽:“你知道這筆多少錢嗎?”
連印章雕個花都得哄半天的,哪來的膽子說出三倍的價錢?
唐煜出的價錢并沒有打動紀白:“不賣。”
段初趕唐煜:“去去去,你去那邊玩你的印章去。”
唐煜依依不舍的往回走,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紀白手里的毛筆,紀白突然把筆往前一遞:“想看看嗎?”
唐煜剛要伸手去接,紀白躲了一下:“你在做印章?”
唐煜點頭。
紀白把筆放他手里,“能給我看看你的印章嗎?”
唐煜指了指工作臺,“你去看吧。”
紀白走到工作臺,把那枚快要做好的印章拿起來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已經刻好了——唐字。
紀白瞇了下眼睛,突然笑了下:“這是你自己做的?”
段初說:“那麼好的手藝一看就是我做的好吧,不過他還打算自己再做一塊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