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清池擰著眉頭,陽光三臺之前拒了和他們合作,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搭上的,臨時上線活動風險很大,而且測試開發成本都過高,但三臺是國企性質,孟總既然批下來這個合作,四號之前就必須要上。
“你把需求文檔發到我企微上,我先看下前后的變動,還有,有變動的地方,以及需要后臺數據埋點的地方你標注清楚,晚點拉個會。”陳清池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渾身酸軟。
“謝謝清池哥,我先發給你一份文檔。”小玨說道。
掛了電話,陳清池看周正還在排隊,護士從拿藥到配藥吊水還要15分鐘左右,忍著不舒服,跑回車邊上,才發現車上了鎖。
真是燒糊涂了,又跑回去問周正拿鑰匙。
“車鑰匙給我下。”陳清池小喘著氣,臉紅得像燒起來。
周正本以為他去洗手間,結果瞧見頭發上掛著水珠,皮衣上也是一身水,忍不住皺眉,火氣又上來了,真想罵他這個不珍惜身體的傻x,但還是盡量不去發火。
“你去車里干嘛?”
“拿東西。”陳清池伸手。
周正握著口袋里的鑰匙:“我去拿,你要拿什麼?”陳清池縮回手,渾身酸得抖了抖,眉毛都跟著顫:“電腦。”
周正火氣是壓不住了:“你不要命了?”
“別廢話,你不去我自己去。”陳清池有點兒沒耐心,人發著高燒,聲音很軟但語氣很兇,“鑰匙給我。”
“好好坐那,再亂跑老子就把你電腦丟了。”
說完,人朝著門口跑去。
陳清池瞧著他的背影,高大挺拔,背如青松,心口沒由來暖了暖,這人嘴巴挺壞的,但心挺好的,這點倒是一點兒沒變。
護士拿了吊針過來,陳清池本來想扎右手,想到等會要用電腦,換了左手:“我左手血液循環有點慢,扎吊針容易腫,麻煩滴液速度調慢點,謝謝。”
周正見他那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命都不要了,還在乎手腫不腫。”
陳清池瞥了他眼。
小護士拿著針,綁了皮管,周正見她擦了擦碘酒,又拍了好幾下陳清池手背,眉毛皺著又松開,像是遇到難事。
周正看著陳清池腕骨分明的手:“護士小姐姐,你慢慢來,小孩血管細,不著急。”
小護士被這一說,沒那麼緊張:“嗯,好。”
說著拎著陳清池的手往日光燈下放,又拍了好幾下,血管才顯現出來,針頭順勢扎進去,貼上膠布。
“你是他哥哥吧?”小護士推著車。
陳清池:“不是。”
周正:“是。”
陳清池:“……”
周正微笑看著小護士:“我家小孩脾氣差,你懂的,叛逆期。”
小護士看了眼陳清池,眉眼清秀,氣質冷雋,臉微微熱:“嗯,明白。”
陳清池無心搭理周正幼稚的謊言,便隨他去了,他把筆記本電腦墊在腿上。
開了機,輸了密碼,企微消息層出不窮,各端都在群里瘋狂拉會對節點。
陳清池頭犯暈,肚子酸軟,電腦差點兒掉下去,幸好眼疾手快,托住了。
血液逆流,軟管沖上去一管血。
周正瞧得火冒三丈,而陳清池另一只沒吊水的手還在鍵盤上輸入信息。
似乎完全不在意手上血液逆流,也不在意疼不疼。
周正:“手抬起來。”
陳清池被打斷回復,一臉茫然看了眼他。
周正把不知道從拿到的一塊小木板墊在他腿上,電腦終于有了平坦的底座。
陳清池:“謝謝。”
說完把目光放回電腦屏幕。
周正冷哼一聲,并不愿意接受他的謝意,見他燒得火紅的臉還有一心撲在工作上那股倔勁,煩得很,走去外面廊道抽支煙,看著這座被雪覆蓋的高原城鎮。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和他七年前第一次走這條線幾乎毫無變化。
這里沒有高強度的工作,但也沒有高工資。
煙燒到了指尖,煙灰落在雪上,雪夾著雨落在地上。
他不喜陳清池不愛護身體,更不喜自己離他那麼遠。
遠得像是天邊的山,而他只是地上的一粒沙,陳清池和他不是一個頻道。
寒風中,他又攏起手點燃一根煙。
門口路過兩個挑著擔子的當地人,周正瞇著眼,看著他們路過的身影。
這樣的高原,教育水平是遠比不上平原,經濟亦是如此,可他不能夠讓陳清池跟著他吃苦,他那種養尊處優的小少爺,哪受得了柴米油鹽醬醋茶。
他掐滅煙,朝屋內走去。
陳清池半倚在凳子上,吊針藥效迅速,有些犯暈,眼睛合著,像是睡著了。
周正走過去,伸手接住快要掉下來的筆記本電腦。
陳清池睜開惺忪的眼,就瞧見周正蹲在他面前,男人眉眼深邃,薄唇還帶著水汽,手托著筆記本電腦。
“我差點睡著了。”陳清池開口,嗓子啞得厲害。
周正托著電腦,伸著脖子看了眼他的聊天記錄:“你睡吧,我幫你看著群消息,有艾特你的,我按照時間線記下來,遇到緊急的艾特,我再把你叫醒。”
陳清池:“……不用。”
周正已經抓過他的電腦:“你睡吧,我會用備忘錄,時間我會記好。
”
陳清池實在有些難受,加上胃里犯嘔也不打算矯情:“也行,你就看著置頂的幾個群就好了,艾特會有紅色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