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說完,周正松開他的手,臉已壓下,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便是綿長的一吻。
這回不同于剛剛的咬,不再是憤怒和狂躁,極具溫柔。
陳清池背抵著門板,耳邊是路過人聊天的聲音,只隔著一道門板,所有感官都高度緊張,明知道無法被窺伺,可又帶著膽怯。
人類的道德在門外,欲.望一門之隔。
目光越過周正寬厚的肩膀,落到窗外飄動的樹葉,風裹挾著葉子,嘩啦啦作響,嘴上破皮的口子沁出些血意,在疼痛和過往的青春回憶中,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心動。
秋天的風颯爽,金色的陽光穿過少年寬大的校服,他與朋友勾肩搭背,陳清池遠遠看見周正,遠處的小巷里是經常敲詐勒索他們學校學生的小混混,他緊了緊書包袋子,義無反顧地走向那條小道。
染著黃色頭發的男生瞧見他,將他懟在巷子一角,剛準備要錢,結果陳清池率先開了口。
“你知道你看起來像什麼嗎?”陳清池面無表情看著那個小混混。
“像什麼?”小混混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淡定的好學生。
陳清池冷冷說道:“像個死垃圾。”
目光越過混混,然后周正走入了他的視線。
那是他第一次義無反顧去做一件事,只為了與周正產生一次交集。
意亂情迷中,人已被周正扯到床邊。
隨他吧,陳清池想。
反正回到南城,他們不會有后續,就放縱一次,僅此一次。
“男朋友。”周正叫他。
陳清池收回思緒,看他漆黑的雙眸,少年與青年交疊,他心陡然跳動。
周正捧著他后頸,見他不回:“叫你呢。
”
“嗯。”
周正啄了下他的唇,見他耳根瞬間變紅,忍不住笑起來:“你在想什麼?”
陳清池:“你。”
周正一怔,喉結滾動,之前讓陳清池喊他是逼迫他的,這次是陳清池主動的,明明只是一個字,卻讓他此刻血液沸騰:“想我什麼?”
陳清池:“想你該回房間了。”
周正把人攬到懷里,下巴抵著他腦袋,手又不安分往下竄:“可是男朋友不難受嗎?我看你也忍得很辛苦呢。”
陳清池本來怦然而動的心,因為這句話僵了僵。
他知道周正有喜歡的人,也知道周正多麼受歡迎,連過路的老板娘都想把女兒介紹給他,他一定情史豐富,所以才能練就這般厚臉皮。
牙縫間蹦出三個字:“……不,辛,苦。”
怕周正聽不懂人話,繼續道,“人和畜生的區別在于,人能控制自己的欲.望,而畜生才不能。”
屋內暖光照得陳清池唇紅齒白,周正覺得他太可愛了,可愛到以為通過講道理可以說服一個動情的男人。
“畜生不好嗎?”周正翻身,整個人困住陳清池,“畜生可比人能干多了,畜生精力充沛,不知饜足。”
陳清池懵了,這話葷得徹底。
“清池,你睡了嗎?”李巖拎著剛剛下樓買的水果站在門外。
陳清池大有被人抓住的羞恥感,攏了攏腿,卻被周正一把拽回去。
周正俯身,惡劣地在他耳邊說:“哪來的野男人。”
陳清池:“……朋友。”
說著想起身,周正一把又把他扯過去,用力嘬一口:“晚點收拾你。”
他伸手把陳清池扯到脖子的長袖拉平整,撿起地上的羽絨服套在陳清池身上,看他眉清目秀的臉,多看兩眼都他媽能要他的命。
周正壓了壓心里的醋意:“去吧。”
陳清池捋了捋劉海開門,陳巖舉著塑料袋:“剛買的梨,想著你愛吃…”
下一秒,就看到陳清池嘴唇發腫,他是個成年人,這點痕跡自然明白,放下塑料袋,可看陳清池衣冠整整,也不像是做了那事之后的模樣,多半是過敏造成的:“你……你沒事吧?”
陳清池沒接水果:“沒事,我準備睡了,梨就不拿了。”
“我看你嘴巴好像上火,梨清熱降火,你真不吃一個?”
提及嘴巴,陳清池后知后覺:“刷完牙就不想吃了,謝謝你。”
陳巖也沒強求:“那你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
陳清池關上門,周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后,見他關門一把將人抱住。
“你松開。”
“不守男德。”
陳清池:“……”
“男朋友不守男德怎麼辦?”
陳清池被他說得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麼不道德的事:“你別胡說。”
周正不理他,伸手去解羽絨服。
窗外風驟起,吹得葉子作響,路燈切成無數碎片落在地上,遠山起伏。
今夜稻城來了很多異鄉人,也許是情侶,也許不是。
夜色中彌漫著屋內熱騰騰的氣息,周正沒有要他,一半原因是不到時候,另一半原因是不想陳清池受傷。
說是收拾他,不過是伺候他一番,周正這人雖糙,但從來沒這麼伺候過人,尤其是陳清池這麼嬌氣的人。
現下只覺得嘴酸,不過甘之如飴。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陳清池這麼好看的人,尤其是動.情時,理智喪失情不自禁產生的表情,讓他終身難忘,比平日里正經時候可愛太多了。
微粉的眼睛,掛著淚水輕顫的睫毛,連同蜷起的腳趾都深深刻進他的腦海。
陳清池是個有潔癖的人,又比較挑,床單不干凈沒法睡,皺眉發愁,最終周正提議去他房里,保證絕對不會再碰他后,陳清池才勉強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