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別玩老子,陳清池。”周正惡狠狠地說道。
他想起來陳清池剛離開稻城那幾天,他整個人就像丟了魂,而陳清池這廝一點消息沒有,甚至連到了南城也沒和他說一聲。
那些買醉的渾渾噩噩日子,他是真不想再來第二次。
陳清池:“我們交往吧。”
周正漆黑的眼睛盯著他,似乎想看出他只是喝醉了酒逗他,可是都沒有,聽起來格外嚴肅格外認真。
可是這話是他喝了酒說的,他敢肯定陳清池酒醒了會后悔。
可是……周正垂在身側的手握緊。
媽的。
玩他就玩他吧。YUXI。
操,自己真是賤得慌,在他身上栽過跟頭還接著往下栽,就因為他叫陳清池,就因為他勾勾小手指,他就趕著往上貼。
真是犯賤得慌,他這輩子拿的起放的下,當年因為他爸一句話,說離開南城就離開,一分錢不拿只身去成都,睡過街頭,打過雜,被人騙過,和人干過架……吃過很多虧,也長過很多心眼,偏偏落在陳清池身上,他就接二連三的栽。
“怎麼?又覺得寂寞來消遣老子?”周正話里話外語氣帶著戲謔。
陳清池聽他這副語氣說:“沒有。”
“不是寂寞?那是什麼?”
陳清池凝視著他的眼睛:“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周正沒想到他如此執著,呼吸一凜:“要,干嘛不要,送上門的不上白不上。”
陳清池……他轉過身,有點惱,心里頭知道周正氣他。
周正見他背過身,知道他高傲的自尊心受不了,只希望他趕緊滾蛋,別踏馬的再讓他沉淪。
下一秒,陳清池轉過身:“嗯。”
周正完全愣住了,他根本沒料到陳清池會拋下他那自尊心接受他的污言穢語,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臉:“你有病?”
陳清池知道他就是故意激他的,點頭:“是有病。”
周正把人扯到懷里,在路燈下,捧著他的臉,重重吻了下來。
三個月的分別、思念在此刻都成了月色的催化劑。
陳清池推了一把,周正以為他清醒了,要把他再次推開。
陳清池說:“我有點難聞,剛剛喝了酒還…”
周正懸著心落下,看著陳清池那張泛粉的臉,又碰著臉吻下去:“不難聞,我喜歡。”
陳清池腦子懵懵的,周正的話蠱惑著他的耳膜,路燈昏黃的光下,口腔每一寸都被奪得一干二凈,睫毛輕顫,天上飄下零星的雪花,冰冷的雪花在臉上化成水,他呼吸不暢,很久周正才松開。
這一吻,吻了十來分鐘,陳清池只覺得嘴巴疼得很,冷風一吹,嘴巴又脹又熱,今晚吃了燒烤,此刻火辣辣的。
“我住附近,去我家?”周正問他,看他紅艷艷的唇,“或者送你回家。”
陳清池喘息了很久才平復剛剛的吻:“你家吧,我住的地方有點遠。”
周正一想到自己住的環境,要經過一條嘈雜的巷子,同住的還有兩位五大三粗的男人,夜里會發出鼾聲,早晨裝修的聲音也很吵,陳清池怕是這輩子都沒住過那種地方。
“算了,我合租的房子,環境不太好,找個酒店吧。”
陳清池點頭:“都行。”
“你就不怕我對你做什麼?”周正見他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忍不住說道。
“沒關系,反正又不是沒做過。”陳清池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并沒有任何避嫌,坦然得讓周正覺得自己被調戲了。
周正輕哼一聲:“得,那你等會別哭。”
“不會。”
周正俯在他耳邊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
陳清池被他這話逗得揚了揚眉毛:“嗯,刮目相看。”
“敷衍。”
周正伸手抓起他的手,緊緊握在手中,陳清池體質不好,一到冬天身上就很難熱起來,手也很冷,想著縮回來,卻被周正的大手包裹著。
“別動,跟冰似的。”周正拽著他的手。
陳清池的手心被他撐開,火熱的大手裹著他的,十指緊扣,耳根紅得厲害。
深夜的南城,飄雪的暗色天幕下,影子拉得很長,地上很快鋪上一層薄雪。
雪越下越大,于是就在學校對面找了家快捷酒店,一進門,周正就開了空調,拿了毛巾給陳清池:“你先去洗個熱水澡。”陳清池的頭發上被雪打濕,劉海正往下滴水,鼻子凍得紅通通的,一路也是一聲不吭,握著毛巾,呆呆看了眼周正。
“你好像瘦了。”陳清池開口,今天在燒烤店看見他的時候,就覺得瘦了,還瘦了不少。
周正放下遙控器,看他站在衛生間門口,還沒開口,就聽著陳清池打了噴嚏,走過去把人推進衛生間:“洗你的澡。”
接著周正把門關上,明明是零下的氣溫,他就躁得一身汗,瞥見床頭柜上放著一盒不知道什麼牌子的套,捏起來看了眼,耳邊是里頭嘩啦啦的水聲。
陳清池洗完澡出來,身上裹著浴巾,黑發濕漉漉的搭在頭上:“你去洗吧,里頭溫度是熱的。”
周正站起來,目光落在陳清池雪白的鎖骨上,浴巾過于寬大,將他襯得像個小朋友,平時毛茸茸的頭發此刻濕噠噠的貼著腦袋,像極了落水的小狗。
周正擱下手機走過去,路過他時,又把人拽進衛生間,拿了洗手池上面卷起來的電吹風,手穿過他的短發,掀起濕發,陳清池站在鏡子前,耳根紅得發燙,逼仄的空間里,只剩電吹風的熱風在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