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抑郁癥多久了?”
校醫拋出一句話猶如悶雷一樣在高律心里炸開,心里所有的猜疑在校醫開口的那一刻全部都得到了答案。
心里苦澀澀的疼,明明自己就懷疑過了,可當赤裸裸的被證實的時候高律還是覺得自己很難接受許之聲得了抑郁癥的事實。
那麼好的人怎麼能得抑郁癥呢。
那麼好的人怎麼能把所有罪都攬到自己身上,不僅被人欺負還要受這種病的摧殘折磨。
還沒等高律回答校醫又一連串說出了好多問題。
“遮住手腕的護腕里藏著好多道深淺不一、新舊縱橫的刀傷,平時藥物也沒少吃吧?瘦成那樣。”
在聽到刀傷和藥物的時候高律的心猛得一痛仿佛有人拿著刀一點點往他心頭剜呼吸的帶著撕扯的疼。
所以,許之聲左手腕上那個黑色護腕是為了藏住這些傷的?原來并不是護腕的啊……
許之聲到底是怎麼做到當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許之聲看起來那麼弱的人到底是怎麼狠的下心拿刀傷害自己的……
許之聲當時一定很無助吧……是不是在崩潰的邊緣徘徊著……是不是滿眼淚珠在深夜的時候拿著刀一刀刀往自己手上割……
光是想到許之聲的無助和殘忍高律都覺得自己心臟越來越疼,就是那種讓人難以忍受的絞痛。
高律手緊緊揪著自己心臟前的衣服,面色明顯的有些蒼白起來。
“我以前替人上過幾節心理課不巧聽過關于抑郁癥的話題,看手上的傷如果沒猜錯已經有自殘傾向了,這種情況必須盡快去醫院看心理醫生并接受治療。
”
“你應該也看過抑郁癥的報道,這個病沒有你們那麼想象的那麼簡單。”
“剛剛看了他的病情,應該處于長時間失眠壓力過大暈過去的,給你開幾副藥讓他最近好好休息,別老刺激他,還有盡快去醫院治療。”
高律側著頭看了很久睡在醫務室里面的許之聲眼里一片黯然良久才回頭對著校醫沉悶的說了一句:
“我能看看他嗎……”
聽在校醫耳里高律的聲音很低沉。
“他應該好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讓他睡一會吧,同學等他醒了你再看他也不遲。”
校醫也是考慮到了許之聲的情況沒有接受高律的請求,當看到高律臉色的時候擔憂的問了句:
“同學,看你臉色不怎麼好,沒事吧?要不要我給你看看?”
“沒事,那我先走了,等他醒了我再來。”
高律說著就當著校醫的面離開了,是啊,他怎麼還不懂事啊,許之聲好不容易睡一覺,為什麼要去打擾他。
高律走了一段路后原路返了回去,方向不是校醫室而是校醫室病床的窗。
沒事的,他偷偷的去看看他就好了。
像上次一樣,許之聲蓋著被子睡在校醫室,只不過這次窗口多了一個看他睡覺的人。
要是認識高律的人在場目睹這一幕估計會懷疑高律被什麼東西上身了,這和他們認識的高律簡直不是同一個人。
高律看向許之聲時眼里的溫柔怎麼都藏不住。
看起來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就像小說里寫的那樣,那個男孩靜靜的站在窗外一動不動的透過窗子看著睡在里面眉頭緊鎖的少年,陽光打在男孩身上,那倒映出來的影子為里面的少年遮住了陽光。
此刻的高律與以前那個不喜言笑一腳踹翻別人書桌的高律重疊在了一起。
沒人知道那個少年也會有溫柔一面。
川江的某個陰暗的小巷里,一個帶著帽子看不清眼睛穿著全黑的少年依偎在潮濕的墻上,即使是大白天也陰暗的看不清人,借著一絲日光可以看見他的對面站在一個穿著立川校服的少年。
“啪!啪!啪”
連續幾聲很大的響聲從陰暗潮濕的小巷傳開,隨后就是校服少年有些怒意的質問聲在巷子里傳開。
“徐原,是你吧?嗯?打許之聲的?你忘了我花錢贖你出來是干什麼的?”
“我花錢贖你出來是讓你賣命的!”說著校服少年一腳就踹在了徐原的小腹上,徐原吃痛跌落在地上。
“我讓你特麼的動許之聲了嗎?!!!”
校服少年高興還不解氣又發狠的踹了幾腳倒在地上的徐原。
“你倒好!不僅動了許之聲還得罪別人!你不知道老子為了藏住你費了多少功夫!!!”
倒在地上的徐原捂著肚子連連說:
“對不起何少爺,對不起我不會再有下次了。”
何其:“你還想有下次?”
徐原:“不敢,不敢。”
徐原遇見許之聲純素意外,動手打許之聲不過是因為心里的怨恨還在。
徐原痛的臉色都蒼白許久抓著想離去的校服少年小心翼翼又帶著乞求:
“你什麼時候告訴我那個畜生的下落?”
“你說過……你會幫我為小藝洗清冤屈的……”
校服少年嫌棄的摔開徐原的手,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徐原。
“人你還沒替我抓到,頭也沒寄給那個女人,所以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