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笑,說我與貴妃一點也不相似。
20.
第二日,我被賜封號為「悅」。
云昭儀說雖未能晉升位份,但我已然超過了絕大多數初次承寵的妃嬪,僅次于當年的貴妃之下。
像貴妃這樣,侍寢一回就賜妃位,侍寢兩回就寵冠六宮的昏頭之舉,陛下一生到底只能做一次。
正聊著,長生殿那頭傳來消息。
貴妃有孕了。
21.
一石激起千層浪,全后宮的注意力都被長生殿吸引了去。
如果貴妃生產順利,這將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
之前,皇后還是太子妃的時候也曾有過一胎,可惜未能保住。
自此之后,她便再未受孕。
也不知是心灰意冷,還是就此落下了病根子。
太醫院瞧過貴妃娘娘,說此胎不穩,頭三個月須得在宮中靜養才行。
貴妃有孕后,皇帝兩個月沒踏足后宮。
回到后宮第一夜,他留宿麗妃的長寧殿。
次日清晨,擢升了她偏殿李寶林的位份。
張寶林如今與我并列,是張才人了。
我印象里壓根兒不記得有張才人這號人,是云昭儀告訴我,張才人之前是皇后的陪嫁丫鬟。
她趁皇后娘娘不注意,爬了龍床。
現在,又攀附上了正得意的麗妃。
她叫我小心著點張才人和麗妃,近些日子她總是睡不安穩,感覺有事要發生。
我點頭應好。
但事實證明,我可以永遠相信云昭儀的嘴。
22.
梅婕妤去歲釀的杏子酒可以喝了,加上幾塊碎冰,清甜可口,再適合消夏不過了。
她興沖沖地扛了兩壇來合歡殿,喝到興起,說要給我們做鮮花餅。
剛巧,她空間里的花又被嚯嚯光了,新的還沒開出來。
她倆一致地看向我。
只因我酒量不好,只喝了一小杯,不似她們,醉得連路都走不穩了。
我頂著雙人份的壓力,去御花園采了一籃子花瓣。
去的時候好好的,來的路上碰見了麗妃。
她身旁還跟了一名樣貌普通的女子,對她點頭哈腰,極為奉承。
瞧她的打扮與身上首飾,應當也是有品階的妃嬪。
我心里有了定論,大概這就是張才人。
麗妃也發現了我,故意堵在出口與張才人閑聊,就是不肯走。
我只得磨磨蹭蹭地挪過去給她行禮。
麗妃看起來心情甚好,也不找我的茬,只問了我采這花要用來做什麼,就讓我走了。
我左思右想,覺得事有蹊蹺,問系統:
「麗妃可有做什麼手腳?」
系統熱淚盈眶,夸我終于找到了外掛的正確使用方式。
不等我罵它,它又馬上驗證了我的猜想。
它說:
「張才人剛剛往你花籃里丟了一個小人,背面寫了貴妃的生辰八字。」
它還說:
「你現在發現已經晚了,因為皇后就在距離你五十米開外的地方,你再往前面走兩步,對,就這里,抬頭。」
我聽話地抬頭,看見皇后娘娘雍容華貴的儀仗。
皇后娘娘蹙眉看著我,身邊站著麗妃和張才人。
23.
我上輩子作惡多端。
這輩子才能遇見這個倒霉系統。
24.
張才人惡人先告狀,指著我的鼻子,舉報我在宮中行壓勝之術,謀害貴妃與皇嗣。
我否認了,她便說要搜身。
皇后娘娘抱歉地望向我:
「悅才人,事關皇嗣,我不能大意。」
我沒忍住,向系統打聽我還有活路嗎?
廢物系統慷慨地表示:
「我可以唱一首《涼涼》為你送行。」
我:「……」
早該開擺的,何必在死前又被氣一遍?
皇后一面命人去搜我住的合歡殿偏殿,一面命身邊的嬤嬤將我帶到空置的暖閣中,脫去貼身衣物,全身上下地搜查。
嬤嬤果然在我裝花瓣的籃子里發現了巫蠱小人。
我百口莫辯,只能徒勞地解釋我全然不知情。
不想嬤嬤并未揭穿我。
她眼中有精光閃過,抬手將小人藏入袖內,叮囑我什麼都別說。
而后她帶我出去復命,合歡殿正廳,依次坐了皇后、麗妃、云昭儀、梅婕妤與張才人五個人。
嬤嬤當著眾人的面,宣布我清清白白,并未藏有與壓勝術有關的物什。
云昭儀和梅婕妤松了一口氣。
張才人則驚呼:
「這不可能!我明明親眼所見,她行巫蠱之術,用銀針扎寫有貴妃娘娘生辰八字的小人!」
她拽著麗妃的衣袖,語無倫次地重復:
「娘娘,我真的看見了,娘娘!」
麗妃眉眼間流露出一絲厭惡。
她一腳踹在張才人的小腿上。
將她踹得一踉蹌,摔在地上。
「蠢貨!你空口白牙,污蔑悅才人行壓勝術,證據呢?證據何在?」
張才人驚慌失措,口不擇言:
「證據就在悅才人剛剛拎著的竹籃里!我看見了!我真的親眼所見!」
「荒唐!」
梅婕妤看不下去,呵斥她:
「你既親眼所見,為何皇后娘娘沒找到?你是不是還要質疑皇后娘娘偏袒悅才人?」
「不,我不敢……」
「更何況,你一會兒說看見悅才人用針扎小人,一會兒又在悅才人的竹籃里見過小人,這般私密之物,她為何蠢到隨身攜帶,又輕輕松松地叫你發現?莫不是你自己放進去的,栽贓于她?」
「我沒有!」
張才人咬死不松口,卻也不敢再靠近麗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