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賀沉啊。
這個人偏執、冷漠、殘酷,兇戾,對萬事萬物都滿不在乎,可偏偏對他。
這樣的一個人,在他面前,可以收斂起兇獸的利爪,露出最柔軟的胸膛。
腦海中浮現出前世賀沉擁抱著昏迷不醒的自己溫柔親吻的模樣,季白耳垂微紅,深呼吸一口氣,抬頭,將一個吻印在賀沉的臉上。
賀沉的眼眸,漆黑的情緒翻涌。
他的嗓音更加低啞,靠近季白:“意思是不是,可以親?”
季白漲紅了臉,索性別過頭去不說話了。
這一次,賀沉卻伸出手,擋住季白想要閃縮的動作,他喉結滾動了幾下,然后抬起手來捏住季白的下巴,漆黑的眼瞳定定的注視著他的臉,笑意漸深。
像蠱惑一般,用微不可聞的聲音低低開口:“季白,我很高興。”
老實說,前世十年,季白曾經用一只貓的視角,看見過無數次賀沉跟“自己”親熱。
面紅耳赤的同時,也曾經無數次幻想,那樣的親吻,究竟是什麼滋味。
可哪怕幻想過千遍萬遍,也不如親身這麼經歷一遍。
當賀沉的舌尖極輕地,帶著溫熱的呼吸和些許顫抖輕輕劃過他唇邊的時候,季白的腦海中,依然控制不住的,轟地一聲,瞬間爆炸。
賀沉也要瘋了。
前世他自私地將昏迷不醒的季白禁錮在自己身邊的那十年里,他曾經無數次在這人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輕薄他。
每一次靠近季白,他整個靈魂都在發顫。
更不要說此時此刻,他面前擁抱著的,親吻著的,是活生生的季白。
賀沉幾乎是憑著本能地將面前的人越抱越緊,恨不得生生把他揉碎了溶入骨血。
一吻癡纏。
一直到季白快要喘不過來氣,紅著臉把賀沉推開。
“別鬧了,要回去上課了。”
賀沉卻沒有立刻松開季白,擁抱著他的手臂收的更近了一些,賀沉低頭,嗅了滿鼻季白的氣息,有些貪戀地在他頸窩處親了親。
感受到季白瞬間渾身緊繃之后,賀沉才有些不舍的松開手。
揉了揉季白的頭發,聲音越發低沉沙啞惑人,賀沉輕輕點頭:“嗯,不鬧了,回去吧。”
一直到走回教室,季白臉上的熱都還沒退下去。
咳嗽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臉,季白望向賀沉道:“要不你先回教室,我去跟王建國說一聲迎新晚會的事,就說我不參加了。”
賀沉嗯了一聲,卻并沒有回教室的打算,看了季白一眼,淡淡道:“我跟你一起去。”
季白連忙搖頭,他縮了縮脖子:“不用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再說了,你跟著我一起去,王建國肯定會覺得怪怪的。”
賀沉對他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季白看著他就會忍不住想到方才的那個吻…腦海中浮現出相應的畫面,季白耳朵微微發紅,趕緊把雜亂摒除,推了賀沉一把,“你快回教室。”
老師辦公室。
季白站在門口敲了敲門,還沒來得及走進去,就聽到女生含笑叫他的聲音。
“季白,你怎麼也來了,是過來商量迎新晚會節目的事情嗎?”
說話的女孩一頭長發,如同瀑布一般,又黑又直,皮膚白皙,臉頰巴掌大小,穿著白色的棉布裙,一雙眼睛黑亮,沖著他眨了眨眼睛:“我也是呢,一下課就被叫過來啦。”
季白望著她,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注意到了季白的反應,陳安然有些垂頭喪氣地嘆了口氣,“你不會是不記得我是誰了吧?”
“真是的,”陳安然沖著他瞪了瞪眼睛,頗有些古靈精怪的道:“虧我還一直記得你呢。”
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季白面前,沖著他伸出手:“我是陳安然,隔壁三班的,以前我們還在一個培訓班里待過呢,這回可要記住咯。”
聽她這麼說,季白才慢慢回憶起來,有些尷尬,沖著陳安然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啊,記住了。”
看得出季白是真的不記得她了。
陳安然忍不住心里有些懊惱,不過她很快調整過來,沖著季白眨了眨眼睛,“沒關系,反正咱們接下來要在一起排節目的。”
雖然對陳安然印象不錯,但季白咳嗽一聲,腦海中浮現出賀沉的臉,他可不愿意因為任何事讓賀沉不開心,搖了搖頭,“我今天就是為這件事來的。”
“我不能參加迎新晚會的演出,不好意思。”
陳安然一愣,“為什麼啊,你放心,不會影響學習的——”
王建國聽到聲音,也端著茶杯走過來:“怎麼了?”
季白笑了笑,撓了撓后腦勺開口解釋道:“我也沒什麼特長,徐浩那家伙瞎推薦的,真要我上臺表演,我估計會緊張死的。”
“王老師,要不您換個人吧,我鎮的不太合適。”
話音未落,陳安然咬了咬嘴唇,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卻仍然沖著季白笑著說:“沒關系呀,你朗誦,我伴舞,不用有什麼特長的。”
季白仍然搖頭,禮貌又疏離:“不好意思,我真的不太適合做這個。”
見季白態度堅決,王建國也不好再繼續勉強,拍了拍季白的肩膀溫聲道:“沒關系沒關系,你可是咱們年級第一,好好準備接下來的演講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