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道。
蘇暖暖連忙點頭:“想聽想聽。”
篝火故事會,誰能抵抗!
簡行策卻沒有立即開口,而是擰開水壺喝了口水。
江城這會兒也抹干凈了嘴,點點頭附和:“我也想聽!”
簡隊親口講自己的經歷故事,誰能抵抗!
簡行策看了江城一眼,借著水壺的遮掩,擋住嘴角略微彎起的笑意。
他擰好水壺口,微微頷首道:“我曾在沙漠過夜的時候,遇到過一群沙漠鬣狗。它們在白天看不見蹤跡,夜里卻都醒了,早早就鎖定了目標,然后從四面八方圍攏收剿。”
“沙漠鬣狗!?”江城意外地坐直了身體,微微前傾靠近簡行策。
他以為簡行策遇到的會是沙漠里常見的毒蜥、毒蛇,卻沒想到竟是一群鬣狗!
稀樹荒漠里,最危險的不是獵豹也不是獅群,前者罕見且珍惜,從未出現過襲擊人類的事故,后者則不會主動攻擊人類,除非被惹怒或是餓極;最危險的恰恰是鬣狗群。
鬣狗群的群體數量巨大,最少也有十幾頭為一族群,多的甚至能達六七十頭,一旦遇上,就是災難。
鬣狗群可不管人類還是非人類,在荒漠這種缺乏食物的環境里,饑腸轆轆下,只要出現目標,只要在它們的判斷里是食物鏈弱者,那就是它們的食物。
同樣是成群行動,狼群爆發力強橫,耐力卻不如鬣狗群,而鬣狗群,不論速度還是耐力,均衡下相比較,都要比狼群更加難纏。
它們是出了名的機會主義者,但凡目標獵物裸露出一絲絲的空隙弱點,就會被它們抓住,蜂擁而上。
江城沒有想到簡行策竟然那麼倒霉,會在沙漠里遇到一群鬣狗。
“鬣狗……這些家伙無處不在啊。”黃大恒感慨。
他對鬣狗的印象只停留在紀錄片里,三三兩兩的鬣狗趴在稀樹草原上曬太陽,偶爾幾只一起行動驅捕角馬一類的獵物,也多是失敗告終,對鬣狗的印象只有大家冠上的“兇殘、食腐肉”這樣的標簽,卻不能理解這些生物究竟有多可怕。
“稀樹草原、荒漠、海濱……都是它們的活動范圍。”江城說道,“灌木叢、草場、巖石縫隙,都是它們一貫能隱匿身形的地方,它們的皮毛就是天然的隱身衣。”
江城看向簡行策,問道:“你遇到的鬣狗群,有多少?”
“三四十頭。”簡行策道。
江城又是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追問:“那你后來是怎麼……?”
“我帶了一把戶撒開山刀。”簡行策說道。
江城聞言微訝異,他也有過一把,是部隊軍械庫里薅出來的,作為獨一份的榮譽給了他,榮譽價值遠遠大于使用價值。
“鬣狗群也不傻,它們會評估目標。”簡行策看向江城,“見了血吃了虧,就會夾著尾巴后退。加上那晚上的篝火沒滅,它們也有忌憚。”
江城聽簡行策只是寥寥三四句話就帶過了,忍不住搖頭,哪有他說得那麼簡單輕松。
“果然還是得有火才安全。”黃大恒說道。
蘇暖暖道:“那我們也不用怕,上回領隊人少,這回我們人多呢。”
江城看向蘇暖暖,卻說道:“不一樣,如果都遇到了同樣規模的鬣狗群,它們足有三四十頭,未必就會怕我們人多。如果它們打定主意要襲擊,人多反而是劣勢。
”
“它們擅長尋找弱點,只是簡隊,它們突防不了,但要是這麼多人,隨便一處出現了裂縫,就會被它們盯上。”江城說道。
“三四頭鬣狗,不足為懼,但它們通常都是以群為行動單位,彼此嚎叫著召喚群體而來,當三十頭、四十頭鬣狗出現在周圍,即便是花豹、獅子,也不得不暫退風頭,讓出獵物。”
江城看向黃大恒幾人,在他們眼中看見了意外和不相信。
他知道大多數人對鬣狗的了解,還僅僅停留在動物世界的紀錄片里,紀錄片里鮮少拍攝到三四十頭鬣狗群聚的畫面,僅僅是七八頭,就已經算是不少。
七八頭鬣狗,又或是單槍匹馬的鬣狗,確實會去撿漏那些殘羹腐肉,它們的捕獲率也確實低得可憐,但這絕不意味著這些鬣狗就比獅子、豹子差到哪兒去,甚至它們才是強悍的掠奪者,獅子更多的是從它們嘴里搶奪食物。
江城道:“當鬣狗群開始集體捕獲獵物目標的時候,一旦露出弱點,它們就會蜂擁而上,同時撕咬目標獵物最脆弱最致命的咽喉、最柔軟的肚腹、還有四肢……”
江城手指隨著他的話,點了點黃大恒身上的幾處地方,愣是讓黃大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江老師……”
黃大恒剛哆哆嗦嗦地吭聲,就聽江城又繼續說道:
“鬣狗群的吃相很難看,為了防止被獅子奪食,它們會一擁而上圍著獵物撕咬蠻纏,狼吞虎咽,用不了二三十分鐘,哪怕是一頭半噸重的野水牛,也會被吃得只剩下一堆白骨。”
黃大恒用力咽了咽口水,吞咽的動靜,在安靜得只剩下篝火噼啪聲里顯得格外突兀。
蘇暖暖隔了半晌扯開一個難看的笑:“……江老師,動物世界要是請你去做旁白主持人,那就得變成恐怖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