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鉆進浴室里,半天沒有出來,滿腦子都是剛才夢里的情形。
他怎麼就夢到了這???
一定是白天銀店的老師傅和他說的那些話,他才忍不住想象了一下簡隊未來伴侶的樣子。
但他怎麼就把自己帶進去了?
江城抱著腦袋,輕輕拔出來,這不對勁。
可偏偏他腦子里全是兩個人差點接吻的那個定格,他甚至覺得好像也不錯,那兩人看起來就很和諧幸福。
江城吞咽了一下口水,繼續用冷水撲臉。
“江城?還沒好?”簡行策站在浴室外輕輕敲門,微皺起眉頭。
江城沒聽見,一頭扎進一洗手臺的冷水里,耳邊全是水龍頭的流水聲。
簡行策遲遲沒有得到江城的回聲,遲疑了半秒,推開浴室的門。
他一進去,就看見江城埋在水里,他大步過去把人拎出來。
江城還是懵的,滿臉都是水,睜眼看見簡行策放大的臉,腦子里還是剛才想的畫面呢,登時往后大退一步:“簡、簡隊?”
簡行策冷下臉,抓過干凈的大毛巾罩在江城頭上,用力擦揉幾下.
青年渾身都冒著寒氣,就算在開著暖氣的房間里,那也是在大冬天,簡直是胡鬧。
“別出心裁地想把自己淹死在洗手臺里?”簡行策沉聲反問他,“江城,多大人了還這樣胡來?”
江城訕訕抬手,想從簡行策手里抓過毛巾,簡隊這擦得他頭發都得打結了:“我就是想靜靜……”
他說著,一邊抬手去抓毛巾,大毛巾把他整個腦袋全罩住了,什麼都看不見,他盲抓了一把,好巧不巧地抓住簡行策的手掌。
江城話音戛然而止,像是觸電了一樣飛快收回手。
簡行策沒注意,他聽江城的話氣笑了:“用冷水靜靜?覺得自己身體素質很好是吧?”
江城不吭聲,他仗著被毛巾蓋住,撇了一下嘴角,心里想著,那罪魁禍首不還是簡隊?
他正想著,冷不丁頭上的毛巾被掀開,江城還沒來得及調整表情,就被簡行策看得一清二楚。
簡行策就見江城撇著嘴角,像是被訓委屈的小狗,可憐巴巴地下搭著眼。
簡行策頓時就沒話說了,抿了抿嘴角,最后深深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搖頭道:“出來吧,房間里還暖和一點。”
江城“噢”了一聲,往門外走。
簡行策這才注意到江城還赤著腳,登時眼皮又是狠狠一跳。
江城爬上床,縮著腳鉆進被子里,空調機的暖風一吹,他稍稍打了個哆嗦,是有點冷。
簡行策拿著吹風機出來,在江城這頭的床頭柜插電:“背過身來。”
江城聽簡行策的聲音像是還在生氣,也就沒有再說自己來,乖乖順著對方的話轉過身去。
酒店里的電吹風聲音很響,暖風熱乎乎的,簡行策的手指穿過他的頭發,倒是要比剛才給他用毛巾擦頭發的時候輕柔多了,手指摩挲按摩著頭皮,叫江城忍不住舒服得懶洋洋瞇起眼。
“前面做什麼夢了?”簡行策開口問,他覺得還是得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江城頓了頓,一想到身后的簡隊和夢里的簡隊,他登時從方才舒服的狀態里脫離了,整個人微微有些僵硬。
這怎麼回答?回答對方,夢見我倆結婚了?
江城懷疑自己會被簡隊丟出大床房冷靜一下。
簡隊這種鋼鐵直男,可能這輩子都想不到這方面去吧?江城想著抿抿嘴。
簡行策明顯察覺到江城的狀態情緒又掉了下去,他不由跟著微微皺眉:“不方便告訴我?”
“也不是,就有點沒頭沒尾沒什麼邏輯的畫面。”江城說道,選擇把其他的夢告訴簡行策,他覺得那些也挺驚心動魄需要冷靜的,“我夢見我在海上和人槍戰,后來還爆炸了,我就驚醒了。”
簡行策挑挑眉:“是受白天去玩的電玩機影響,還是臨睡前開黑的那幾場游戲?”
江城笑起來:“都有吧。”
他其實記得自己最后一個執行任務也在海上,靠近公海的地方儼然形成一個海上的小型軍事碉堡,收網的時候發生激烈火拼,他們的彈藥用盡,只能苦守總部的支援。
夢里的場景和那次任務很像,但他已經記不太清了。
簡行策輕輕給江城按揉著放松,說道:“以后睡前不準打游戲。”
“嗯嗯。”
江城半瞇著眼點頭應和。
“差不多了吧,不用吹了。”江城微微偏頭對簡行策道。
“還濕著,自己浸了多徹底,心里沒點數?”簡行策反問他。
江城噎了噎,摸摸鼻尖。
他被簡行策勒令繼續坐好,便也就只好坐著不亂動,免得又被簡隊訓。
他瞇瞇眼,忽然就想,普通好友關系,會互相給吹頭發麼?他就沒見黃大恒給簡隨之吹過。
不過自己和簡隊的關系,自然不能和那倆人比,還得更鐵一些。
江城找不到參照目標,但總覺得好像也不該如此,可簡隊沒有提出異議來,那應該是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吧?
江城想著,輕輕嗓子試探:“簡隊給別人吹過頭發麼?”
“怎麼這樣問?”簡行策手上動作微頓,挑挑眉看向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