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行策皺眉抓過他的手,陵城縣的冬天室外溫度很低,江城掌心冰涼,傷口周圍都被凍得微微發紫,血跡早就干涸了。
“還說沒受傷?”簡行策聲音里帶著點怒氣。
江城訕訕往回縮手:“真沒感覺到,被他們掄著瓶子追著打哪有心思留意這點傷啊,后來等警察來的時候也冷得沒什麼知覺了……”
他看向簡行策,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這會兒坐車里暖和了才覺得挺疼。”
簡行策聽江城說疼,眉頭皺得死死,能夾死一只蒼蠅,他抿嘴道:“等下消毒清創更有你疼。”
江城:“……”雖然他知道,但也是不必從簡隊嘴里聽見。
他撇了撇嘴,他還妄想簡隊溫柔什麼呢?
簡行策看江城下垂著嘴角,像是被嚇到了一樣緊抿著,更顯得唇色淡淡蒼白,他頓了頓說道:“忍忍就過去了。”
江城:“……不用安慰了,我不怕疼。”
一行人到了分局,各自被拉著做筆錄說明情況。
毛子幾人甚至還是分局的常客,一走進去就想回了自己的家一樣自在,自顧自接了一杯冰水冷敷受傷的地方。
“老實點!這回又是什麼原因?”
“不是吧,你問我?你看看我們這個樣子,誰才是受害者啊。”毛子一臉痞笑地往椅子背一靠,翹著二郎腿看問話的小警察。
小警察聞言下意識地看過去,就見一群小混混一個個鼻青臉腫的,大概是車里暖和坐了十幾二十分鐘,淤青全都浮出來了,不忍直視。
再看報警的那兩個年輕帥哥,除了一個頭發略長的小帥哥手掌心里掛了點彩,別處卻看著都清清爽爽毫發無傷。
哪里像是被欺負的。
小警察抽了抽嘴角,這是碰到硬茬了啊,活該!
他知道毛子這幾人進來也就頂多是例行公事一樣地吃七八天看管飯,回頭就又放出去了,只好埋頭隨便記了幾筆筆錄,任對方在自己桌上玩著紙筆,掃來掃去。
簡行策見狀沉下了眼,他做完筆錄后起身走過去,冷不丁一把抽出毛子屁股軟骨頭一樣的毛子一把按在沒有椅背的椅子上,叫他不得不稍稍坐正身體。
他旋即又抓過桌子上的三十公分長尺,冷不丁抽上對方疊起的二郎腿上,叫毛子吃痛得連忙放下,瞪眼看簡行策:“你!”
簡行策冷冷看向那幾個懶散得就等著下班的筆錄文員:“不懂怎麼審筆錄,要不要我來教你們?”
“你!你誰啊!這里是警察署!你這是在鬧事?”一個警員連忙過來喝止道。
他話剛落,總機來電,他瞪了一眼簡行策以示警告,又匆匆跑去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只說了短短一分鐘不到的功夫,再看他回來的時候,整個臉色都變了,看向簡行策都換了一副面孔,戰戰兢兢又畢恭畢敬:“簡、簡中隊!”
簡行策看他一眼,又看向其他人:“怎麼審訊,還要我教你們一遍麼?”
“不用不用,都帶進去帶進去!快點!”警員連忙說道,訕笑著對簡行策賠禮,“兩位做完筆錄的話就能離開了,江漢特區的路副隊明天就會過來處理。”
簡行策冷冷掃他一眼,沒有搭話,直接拽著江城離開。
他們走出大門的時候,正巧看見白天在汗蒸房遇見的紋身男人,對方下車后便直接從偏門走進警局,根本沒朝這邊看一眼。
“看來是來保那些人的。”江城說道。
簡行策微微彎起嘴角:“來得正好,就怕他不來呢。”
江城微微挑眉,聞言便知道簡行策剛才那通電話應該是把一切都部署好了,他沒有再多問,只是點點頭。
“現在去處理你的手。”簡行策抓過江城受傷的那只手,仔細看了幾眼,抬手叫住駛過的出租車。
“去最近的醫院。”他對司機說道。
江城垮了垮臉。
從醫院里出來,江城的手被包得像是嚴重燙傷那種,還被叮囑連著一周都不能碰水。
這可是他的右手,那他做什麼都不方便了。
江城嘆氣,心想著過兩天他就悄悄拆開來看看,以前在部隊也用不著那麼嬌氣小心啊。
簡行策像是看穿了江城的念頭,警告道:“別想著偷拆紗布。”
“這太不方便了啊……”江城嘀咕。
兩人回到酒店房間,江城就算是脫個衣服都不太方便,冬天衣服又厚,麻煩極了。
江城還想擰濕毛巾給自己擦身,也沒法一個人完成,只能中途喊簡行策進來幫他。
簡行策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冷不丁道:“這幾天你住我那兒去吧。”
江城手一抖,熱毛巾就又掉進了水池子里弄濕了,他心如死灰地看了一眼池子里的毛巾,又看向簡行策:“啊?住你那兒?”
第92章 招惹第九十二天·【二合一】
簡行策注意到江城意外的樣子,他在想是不是自己有些心急了。
但他也確實不放心讓江城自己一個人待著。
他微微抿嘴,頓了一秒后說道:“你沒法照顧好自己。”
他目光投向水池子里漂浮的毛巾,微微挑眉示意。
江城一訕,但很快,他忽然意識到,這好像也不錯?
他抬頭看向簡隊,眨眨眼客氣問道:“會不會太麻煩打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