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這才注意到是大生。
他張了張嘴,卻覺得渾身都疼得厲害, 像是被卡車碾過了一樣。
他輕輕倒吸了口氣,大生正給他倒水, 聞聲便道:“疼?也不看看你昨天抗了多少人!”
大生倒了杯溫水湊到江城嘴邊:“江老師喝點水。”
“謝謝。”江城啞聲說道。
他喝了口水,就聽大生說道:“簡老師說給你去買早餐,估計快回來了。江叔叔方阿姨他們昨晚在你睡著的時候來了, 剛被簡老師送去酒店。”
江城點點頭,他目光轉向前方的電視機, 地方新聞臺里已經沒有再繼續播報這次越野馬的事故消息了, 他問大生:“現在是什麼情況?還有多少人沒找到?”
大生聞言說道:“一直到今天凌晨五點多都有人被陸續送進來,我聽說好像人都找到了, 就是有好幾個都在重癥監護室里, 其他的情況還算穩定, 得接受治療。”
江城意外地猛地坐起身:“全找到了?!”
“媽誒江老師你慢點啊, 小心扎針的手!”大生嚇了一跳趕緊去看江城掛水的手,就見針頭果然被江城剛才猛地起身給掙開了, 大生趕緊按鈴喊護士。
江城這才感覺手上涼涼的,掛水的藥液都滴手上了。
大生趕緊拿餐巾紙按住:“您可讓我省點心吧老板誒。”
“我以為沒在吊水……”江城摸了摸鼻尖,剛醒來人都有些懵著, 后知后覺才發現自己還在掛水, “怎麼還在吊?我覺得沒什麼了……”
他話還沒說完, 就見簡行策和小護士正好前后進來,江城話音一頓,頓時有些心虛地往后縮了縮。
護士看見江城的手,輕輕“誒”了一聲:“怎麼會這樣的?不應該啊……”
江城輕咳一聲,訕笑道:“沒注意,一不小心動作幅度大了點……”
“這只手不能再打了,得換右手。”護士看看江城那只手背的情況后說道,推著小車轉到了江城病床的另一側,換右手吊針。
江城乖乖伸手給護士扎,一針回血。
“行了,別再亂動了啊,小心點。”護士叮囑道。
江城和大生滿口應下。
簡行策無奈看了江城一眼,翻起床上的小桌板,把早餐放在上頭:“怎麼把針動了?這會兒感覺怎麼樣?”
“沒什麼感覺,我都沒想到還在吊針。”江城說道,他微微前傾身體,看簡行策,“我聽大生說,人都找到了?”
簡行策看向江城,就見江城一雙眼亮極了,既是期待又是不敢相信地看過來。
“嗯。”他應了一聲,微微笑起來,“都找到了,除了幾個情況嚴重一些還在重癥監護室里,另外近十個選手都在一起抱團取暖,情況稍微好些,也在觀察治療著。”
“那太好了!”江城松了一口氣,整個人放松地往背后墊子上一枕,心里的石頭徹底卸了地,“真是運氣太好了……”
大生聞言便道:“那還得是簡老師……”
“剛起來別躺下,吃早飯了。”簡行策打斷大生的話,他好笑地把江城拽起來,把早餐塞進江城手里。
江城配合地起身,他微微彎起眼:“那我得刷個牙洗個臉才能吃啊,你幫我弄點水來。”
“江老師講究啊,之前在野外不還幾天都沒刷牙洗臉麼,也沒見你胃口差了。”大生樂了,“簡老師我來吧。”
江城道:“有條件的時候還是得講究點個人衛生。”
簡行策笑起來,這確實很江城,他道:“沒事,我弄點溫水來。
”
“好吧,樓下醫院小賣部有賣洗臉盆來著。”大生趕緊又提醒了一句,操著老媽子的心。
江城目送著簡行策離開后,他看向大生,話鋒一轉:“昨晚簡隊去哪兒了?”
大生差點沒反應過來,聞言一愣:“江老師你怎麼知道的?”
“他衣服都換了一套,雖然顏色款式都挺接近的,但是兩件衣服。”江城說道,“平時他肯定沒心思換衣服,而且他那樣子明顯不光是一晚沒睡,耳朵后邊都有刮傷的樣子,兩只袖子又裹得那麼嚴實,肯定不對。”
他看向大生:“前面你想說什麼被他打斷了?”
大生聽得一愣一愣,沒想到還有這些小細節,他道:“簡老師昨晚看你情況挺穩定的,就隨救援機又一起出發去搜尋剩余的選手了,要是沒簡老師在,進展肯定沒那麼高效。”
江城就猜到如此,他輕輕抿了抿嘴。
大生恍然反應過來:“難怪你要洗臉刷牙的,就是要把簡老師岔開好問我嗎?”
江城看了大生一眼,大生已經完全腦部完了,他立馬道:“怪不得簡老師前面打岔我,你要不說我都沒發現!”
江城好笑地彎了彎嘴角,微微搖頭,只是問大生:“那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受傷了麼?”
“就凌晨五點多,和最后一波被找到的選手一起回來的。”大生回道,“有點擦傷吧,我記得是去急診室處理了一下傷口的,應該不嚴重。”
江城只好點頭,想應該也是不嚴重的,要是嚴重,那橫豎是瞞不過他,也沒必要這會兒藏著。
他抿抿嘴,對大生道:“等下別提這事,就當我沒問。他不想讓我知道那就當我不知道。
”
大生茫然眨眨眼,雖然不懂江老師和他對象在玩什麼互演游戲,但他還是點頭應下:“噢,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