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瑪輕輕吸了口氣,這是目前最糟糕的消息了。
“我們去找他們。”她說道,隨后看向江城和簡行策,遲疑問道,“你們的話……”
她知道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衛星地圖上的“紅區”,江城和簡行策即便是出于安全考慮要折返,那她也不能說什麼。
“我們和你們一道。”簡行策開口,“這里已經是野人谷的腹地無人區了,一起行動比較好。”
杜瑪聞言一喜,感激地點點頭立馬應下,不管是處于什麼原因一起行動,只要江城和簡行策愿意留下來和他們一起,那無疑對他們而言是多了一層保障。
“你們跟在后面,小心周圍的暗石和灌木。”江城對杜瑪說道,他與簡行策打算走在最前方探路。
平時有些矮灌木都能生長到齊腰的高度,現在被水淹沒,儼然就如同“水草”一樣煩人,一不小心他們的撐桿就被纏在其中。
更不提因為地勢緣故而形成的多細小漩渦需要避開。
越是往深處走,林木就越是密集,一行人還要小心避開過多的林木阻礙,行進起來十分不方便。
水上橫浮著許多被攔撞斷裂的樹干樹枝,被浮筒擠開后又緩緩攏回了一起。
“也是奇怪,隊長他們怎麼就鉆進那麼深的地方去了?”阿祖納悶道。
杜瑪也覺得疑惑,他們有意進入都覺得行動起來很是不方便,要是水漂的話,肯定會多次撞上這些樹干,引起注意,怎麼會一路放任地漂到這麼深的禁區里?更別說現在還卡在了那頭不再動彈。
杜瑪心里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她微微抿了抿嘴唇:“不管怎麼樣,先找到他們再說。
”
江城和簡行策對視了一眼,他看向水面上橫浮的樹干,這里就像是經歷過了一場小型山洪后的模樣,就是不知道波風他們是在這發生之前還是發生之后漂到了附近。
隨著越是接近波風的點位,地勢開始往上拔高,積水也逐漸消退下去,逐漸能看見地表上的巖石和露出水面的草垛灌木叢。
他們的浮筒終于被擱淺在了淺淺的積水上,再也沒法隨著積水往前漂行。
一行人從浮筒上跳下來,轉為徒步。
江城拿著衛星地圖,時刻比對他們行進的方向與波風那頭相距的間隔。
波風他們仍舊待在原地沒有動彈,雙方之間的距離一點點縮短——一百米、七十米、五十米……
簡行策走在最前面,用鋼桿橫在胸前,壓過那些長過半腰高的密集長莖灌木,這些灌木葉片還長著鋸齒,一不留神就能在人的胳膊皮膚上劃出小小的血痕來。
當簡行策壓過眼前有一片高而密長的叢林灌木后,江城地圖上顯示的距離也縮短到了最后二十米。
“快到了,不到二十米。”江城說道,說完他下意識抬眼看向前方,腳步頓時猛地一頓,聲音像是被吞進了喉嚨里——
只見他們的正前方是一片泥濘的灘涂,面積遼闊,約莫有一個籃球場大小,周圍都是發臭泥濘的沼澤區,唯獨正中間的地方像是一片巨大巢穴,周圍都是破碎的蛋殼,而波風和另一名隊員就在這些蛋殼之間,處于昏迷的狀態。
周圍蛋殼數量之多,就像是整個區域的卵生動物都來這里產卵下蛋了一樣。
波風兩人身上、臉上、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劃傷,看上去格外觸目驚心。
杜瑪見狀倒吸了口涼氣,下意識就要往前,被江城和簡行策同時攔住:“等下。”
江城指了指不遠處橫倒的帳篷,帳篷明顯像是被什麼東西闖入撕裂過,就連周圍那一圈金屬浮筒上,都明顯有一些深深淺淺、坑坑洼洼的咬印,甚至還有一枚浮筒被咬開了,鐵皮像是炸開的花。
他低聲道:“不管是什麼東西把他們弄到了這里,都不是好對付的。”
杜瑪順著江城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她方才站在兩人的身后,正好被擋住,這會兒被江城讓開了才看見,不由瞳孔狠狠一縮。
她目光又轉回到波風和另一名隊員身上,眼見周圍都是破碎的蛋殼,卻沒有破碎的蛋液,看起來應該是什麼的幼崽都被孵化出來順利離巢了。
阿祖不由低聲問道:“現在是安全的吧?”
“不好說。”
江城和簡行策都不約而同地原地往后退,被壓下的草叢又恢復了原樣。
杜瑪也示意所有人安靜往后退開一段安全距離。
她的祖父曾經是獵手,小時候她跟在祖父身邊長大,聽過許多祖父打獵的故事,祖父曾經告訴她,如果不小心闖見鱷魚的巢穴,那務必要小心了,母鱷不會離開它們的巢穴太遠,而公鱷卻會來“偷蛋”,甚至是攻擊捕食小鱷,所以一旦撞見鱷魚巢穴,那就意味著這附近不止有一條鱷魚。
但不論如何,她都從沒聽說過鱷魚會把人類抓到自己的巢穴,簡直就像是把人類當成了給幼鱷練習捕獵的食物和靶子。
杜瑪現在想到波風和另一名隊員身上的傷口,那些傷口大多不大不深,以至于一眼看去的時候,她以為只是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