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洞高度約莫只有三四十公分,只能舍棄背包直接鉆洞,江城見空氣檢測正常后,便立即匍匐鉆進矮洞里。
矮洞中的氣味古怪難聞,江城嘴里銜著迷你手電筒照著前方,小手電筒雖然體型迷你,但照射穿透力卻很強,只不過矮洞內部通道很是曲折,不到十米就是一個拐角。
江城一邊往里爬,一邊觀察著矮洞周圍的痕跡,他注意到泥濘的地面上全是匍匐爬行的爪印,越發肯定這里一定是鱷魚的巢穴。
越是往里,里頭的空間越是寬大起來,江城甚至還能稍稍轉開身。
他不時停下來傾聽周圍的動靜,洞內的傳音效果其實很好,只是比較難分辨聲響從哪來,但這條矮洞通道沒有岔口,所以對江城來說,只要出現動靜,那必定就只有兩個方向。
他時不時地含著手電筒往后照看,他最擔心的其實是那條鱷魚還在外面,在他之后鉆進洞里,那麼他就極有可能面臨被堵在狹窄洞內的絕境處境。
所幸目前看來一切都還很平靜。
江城知道鱷魚有儲存食物的習慣,或者不能說是“儲存”,而是占據,然后在一個安全合適的時間、地點進食。
如果說簡行策真的被鱷魚攻擊帶進了巢穴里,即便對那條體型足夠龐大的鱷魚來說,簡行策也仍是一個分量不小的獵物,大概率是會被拖進巢穴里,而除去人工飼養的鱷魚,野生鱷喜好活物,它們不會把“囤糧”完全弄死,頂多是失去行動能力難以逃脫。
因此江城堅信哪怕簡行策真的被拖拽進了鱷魚洞里,也大概率仍舊活著。
隨著越往里爬得越深,江城心跳得越來越快,他鼻尖聞見了一股血腥味,且越來越濃重,叫他越發感到不安。
前方洞口忽然一深,像是爬到了盡頭。
江城快爬兩步,含著手電筒看向外側,就見洞道確實到了盡頭,再往前一步就是角度陡峭的斜坡,約莫有兩三米長。
江城往下照射了一圈,旋即呼吸驀地一頓。
就見斜坡之下的空間陡然開闊,面積猶如一幢室內體育場,而就在底下十幾米開外的地方,竟然還有一片似乎是連著地下河的淺水譚,而令江城下意識屏住呼吸的,正是水潭中翻仰著兩條體型大小完全相當的成體巨鱷!
兩條!
江城乍一眼看見后,猛地一吸嘴里手電筒,吸溜收攏進嘴里,生怕光線的刺激將那兩條巨鱷驚擾。
“誰?江城?”一道聲音乍然劃破這片區域的寂靜。
江城聞言一頓,立馬聽出這是簡行策的聲音,旋即猛地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吐出手電筒照過去:“是我!”
他很快找到男人,就見簡行策倚靠著斜坡內角盲區處坐著,所以江城方才下來的時候,第一時間來不及注意到對方,只一眼看見了正前方的那兩頭巨鱷。
“沒事,那兩個大家伙應該動不起來了。”簡行策看江城不敢打手電筒,開口喘了口氣笑笑,“就算沒死,也夠嗆。”
江城聞言瞳孔微微一縮,他注意到簡行策身邊倚著那根鋼桿,鋼桿的一頭甚至有不少血跡,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聲音不自覺地帶了點顫聲問:“你哪里受傷了?還能不能動?”
他一邊問,一邊手電筒照過簡行策身上的傷口。
看起來似乎不是太嚴重,只有四處傷口,大多是劃傷和淺淺的咬傷,倒不是說咬合力小,可能是因為在攻擊的過程中被簡行策躲開,只受到了較輕程度的撕裂咬傷。
最重的一處傷口則在簡行策的大臂上,這一處傷口明顯是被撕咬過,傷口被撕裂開足有一指的長度,仍舊在流血。
傷口的地方被簡行策自己緊急處理過,用布條緊緊綁住按壓止血,才沒有因此流血更加嚴重。
江城看著就輕輕吸了口氣,無比慶幸自己還帶了止血繃帶進來,立即給簡行策重新包扎了一遍。
“怎麼會有兩條?”江城問簡行策,想起方才看見的水潭里那一幕,更是難以想象簡行策到底遇見了什麼狀況。
“公的,母的。”簡行策朝水潭那兒指了指,“我想這里不可能只有一頭成年鱷,原本就想著要是能引一頭來分散那頭的注意力就好了,沒想到真看見一頭鱷魚嘴里銜著一只小鱷魚鉆進這個洞口通道里,大概率就是來偷小鱷魚的公鱷。情況緊急,來不及多想我就跟上了。”
“還好,運氣好,比我預料得順利得多。”簡行策笑笑道。
要不是看見那頭公鱷嘴里叼著小鱷魚,他還會猶豫,以免被兩頭鱷魚同仇敵愾進攻,但一看那頭鱷魚偷了母鱷的崽,他立即就跟上了,比起他這個目標,顯然那頭公鱷的仇恨值更滿。
江城光是聽著都背后冷汗:“你就不怕那頭公鱷停在通道里不動了!?就不怕身后那頭速度更快直接沖上來?!”
簡行策咧了咧嘴輕輕嘶了口氣,指指正被江城包扎的傷口:“這不就是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