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腦袋長得好像湯圓啊。”邢野突然笑了起來,“它吃東西的樣子特別像我高中的時候上課打瞌睡,還要強行撐著腦袋自我洗腦‘我不困我還能學’……”
溫承書跟著他的話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輕輕笑了:“你高中的時候也留了這麼長的頭發嗎?”
“是啊,留了很多年了。”邢野從耳后撩起一縷長發,放在手里把玩著,“從小就留了。”
“那你小時候不會……”溫承書的話沒說完,覺得問這個可能不大禮貌,于是便沒繼續說下去。
“不會什麼?”邢野眨著眼睛追問。
溫承書搖搖頭,笑笑:“沒什麼。”
“經常被當成女孩子嗎?”邢野沖著攝像頭笑了一下,眼尾彎彎的,“這個問題我聽了八百遍了……當就當唄,我還能見人都脫褲子給人看啊?”
“……”溫承書抬起頭意味不明地看了看他,心說這還真沒準兒。
意識到自己可能暴露了什麼不該暴露的本性,邢野忙找補了一句:“不是,我的意思是,當成女孩也沒什麼,這都二十一世紀了性別還有什麼高低貴賤嗎?”
這話倒是在理,溫承書收回目光,順著他的話應了一聲:“嗯。”
小白鳥毛茸茸身體在喂食器前團成了一個圓滾滾的小白球,低頭啄食的動作越來越慢,吃著吃著眼睛慢慢闔了起來,溫承書伸手用指尖輕輕戳了它兩下,它艱難地將眼睛睜出了一條細縫瞅了瞅他,又慢悠悠地閉上了。
邢野樂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啊?吃著飯都能睡著。”
溫承書也無奈地笑笑,他打開籠子,伸手進去輕輕拿起小鳥放回窩里:“太困了吧。
”
他把籠子關好,攝像頭還對準了鳥窩里睡著的小鳥,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二點半了。
“你還不休息嗎?”他看著視頻里的邢野。
邢野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你要休息了嗎?”
“快了。”溫承書說。
“啊。”邢野的聲音里明顯帶著點低落,卻還是善解人意地說道,“那你快休息吧,都這麼晚了。”
“嗯。”溫承書盯著屏幕里的人看了一會兒,想了想,突然開口問道,“你對做模特感興趣嗎?”
“模特?”邢野愣了愣,“什麼模特?”
“W男裝的秋冬新品模特。”溫承書解釋道,“我覺得很適合你。”
其實邢野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是在溫承書的意料之內的,他也非常清楚邢野答應的原因。
“但是可能需要參加一個小面試,需要你拍兩張照片試一下。”溫承書說。
邢野手機舉得有些累,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把手機支在床頭:“可以啊。”
溫承書看了看他,溫溫吞吞地開口:“你不用因為……”
話說了一半停頓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邢野不知道順手從床頭摸了個什麼東西把頭發挽了起來,有幾縷不安分的發絲散落下來,窩在他細膩白皙的脖頸邊,他也沒在意。
他微微偏頭,用手托著下巴,追問:“因為什麼?”
溫承書沉默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在對方沒有作出明確表態前,就這麼直接地戳破這層窗戶紙,于是改口道:“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我同意。”邢野笑了起來,“我什麼時候過去?”
溫承書看了一下日期,說:“就這周吧,如果你方便的話。”
邢野很快回答:“方便的。
”
溫承書抬起頭對他說:“那我周末……”
沒等他把話說完,邢野的眼睛便明顯地亮了一下,聲音有些輕快:“過來接我嗎?這麼遠會不會有點麻煩……”
溫承書的話被他打斷了一下,他停了停,接著說:“……讓司機過去接你。”
“啊。”邢野微微睜大了眼睛,不知道是因為尷尬還是怎麼,抬手輕輕蹭了蹭鼻子,還是笑著,“好啊。”
溫承書看著他略微有些黯淡下來的眼神,頓了頓,開口道:“我周末有點事,如果結束后時間來得及的話,可以一起吃頓晚餐。”
邢野把下巴搭在枕頭上,看著他,問:“那可以是我請你吃飯嗎?”
“嗯?”溫承書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愣了一下,“為什麼?”
“嗯……”邢野想了想,說,“因為你給我介紹了厲害的工作啊。”
“我只是負責引薦。”溫承書輕輕說,“結果還是要由品牌負責人來決定。”
“我知道啊。”邢野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下,說,“那你就當做是摔碎你手機的賠罪?”
“不必客氣。”溫承書說,“反正也已經用了很久了,正好換新的。”
“哎呀。”邢野耍賴道,“那就當做是你替我養鳥的謝禮,或者別的什麼都行,上次火鍋店讓你花錢我就已經很過意不去了,你總要給我個還回去的機會吧?”
邢野說著話音頓了頓,抬起眼睛專注地看著他,放低的聲音聽上去莫名有那麼點深情款款的意味來:“況且,你該不會還沒有看出來吧……”
溫承書心中一頓,蹙了蹙眉,神色淡淡地打斷道:“好。”
“——我和宜年已經在關二爺眼皮子底下拜過把子了。”
邢野還是堅持著把這句話說完,企圖靠這點八竿子打不著的‘嫁接’親情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盡管這把子是在ktv里慷慨激昂的‘滾滾長江東逝水’中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