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承書無奈地笑笑,把手里的吹風機遞給他。
“謝謝哥。”
“不用客氣。”
溫承書轉身朝飄窗前走過去,一邊將襯衫的袖口挽上手臂,隨口問他:“要來看看小鳥嗎?”
“好啊!”邢野把吹風機放在門邊的柜子上,跟了過去。
溫承書俯身把鳥籠的小門打開,伸手進去小心翼翼地將小鳥拿出來,遞給旁邊的邢野,溫承書的目光無意間掃過他右手虎口上的小痣。
溫承書暗自嘆了口氣,把小鳥遞過去。
邢野輕輕摸了摸它的腦袋,語氣輕輕:“好久不見呀小混蛋。”
一旁取出食盒的溫承書聞言,笑了:“為什麼叫它小混蛋?”
“因為它啄了你的手啊。”
邢野盤腿坐在飄窗前的地毯上,手肘抵在大理石面上,懶洋洋地撐著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小鳥胖乎乎的身體,有意無意地碎碎念道:“你說你是不是小混蛋啊,爸爸好心把你撿回來,你就這樣對待我喜歡的人。”
溫承書眼底笑意微斂,眸子微垂輕睨了他一眼。
不作回應,拿著食盒起身:“我去洗一下。”
邢野轉過頭對他淺淺地笑了一下:“好。”
看著溫承書起身走向水池邊,邢野才轉過頭。他的腦袋有些發懵,其實兩杯紅酒還不至于喝醉,只是因為剛才洗了個熱水澡,酒精隨著加速流通的血液在身體里活躍起來,導致他現在的狀態比回來時微醺的感覺還要再強烈一點。
撐著腦袋的手腕有點酸,他慢慢俯下身趴在飄窗上,讓自己的發熱的臉頰貼著冰涼的大理石面,企圖讓自己的腦袋再清醒一點。
身后響起了腳步聲,但邢野懶得動。溫承書站在他身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啞著嗓子哼了聲:“嗯?”
“別趴在這里,臺面涼。”溫承書說。
邢野悶悶地應了一聲“嗯”,卻還懶洋洋地趴著沒動。
旁邊的人站了片刻,似乎離開了,停了一會兒又走過來。
一只溫熱的大手輕輕托起他的額頭:“抬頭。”
邢野乖順地抬起頭,任由溫承書在他腦袋下墊上一個抱枕。
“別著涼了。”
“嗯。”
溫承書抬手把留著通風的窗關嚴了,在他身邊坐下,同往常一樣幫小鳥調配鳥糧。
邢野的側臉貼在溫暖柔軟的抱枕上,偏著頭,微瞇著眼睛,目光專注地盯著溫承書手上的動作。
溫承書纖長的手指間勾著一把銀色的小剪刀,他慢條斯理地將青菜葉子剪得細碎,又細心地將碎葉攪拌進飼料中,再添水均速向同一方向攪拌。
缺少了屏幕的阻隔,旁邊人直勾勾的視線顯然也更為灼熱。溫承書微垂著眼眸,目光仍在自己手中的攪拌棒上,不疾不徐地開口:“你好像對調配鳥食很感興趣。”
邢野的目光微抬:“是對你感興趣。”
溫承書側眸,正好撞進邢野含著濃郁笑意的眸里。
他目光輕斂,將食盒掛進鳥籠里,拿起手帕將手指細細擦拭,聲音沉穩:“我很無趣。”
“你很有魅力,無論在做多枯燥的事情,都足夠吸引我。”
溫承書對這種司空見慣的臺詞有些免疫,他伸手將邢野面前的小鳥拿起來,放進籠里的食盒前。
見溫承書不語,他調整了一下姿勢,雙臂交疊搭在抱枕上。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邢野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了。
“而且我很有趣,剛好和你互補。”
“所以,”邢野趴在抱枕上,雙眼微瞇,透過醺醉眼眸望著溫承書,沙啞的聲音里裹著些慵懶,“既然你也喜歡男人,為什麼不和我試試呢?我年輕,長相吧,既然能被你選來拍照,應該也不算丑吧?這年頭包養個大學生還要花不少錢呢,我又不圖你什麼,還能附送一顆真心,多劃算啊。”
邢野本想斟酌一下言辭,但腦袋實在亂成一團漿糊,張開嘴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但看到始終一言不發的溫承書聽到這里時眉頭略微地蹙了起來,邢野就知道自己大概沒說出什麼正經話來。
反正喝醉了,明天可以賴在酒上。
他自我安慰道。
他撐著面前的大理石臺面直起身子,叫了聲:“哥。”
邢野掩藏的太好,狀態看上去也太自然。溫承書一直到這會兒看到他臉頰上兩酡還沒消退下去的紅暈,總算察覺到了不對勁兒,聲線平緩:“你喝醉了?”
“嗯。”邢野毫不避諱地承認了。
“我去幫你倒杯蜂蜜水。”
溫承書正要起身,旁邊的邢野突然伸出手,一把拽住他的衣領。醉酒的人手上顯然沒有輕重,溫承書措不及防地被他用力拽了一把,身體驀地朝他跌了過去。
溫承書常年健身,身材精壯結實,邢野自然撐不住他的重量,身體朝后仰去,本就昏昏沉沉的腦袋在厚實的地毯上磕出一聲悶響,雖然說不上多疼,但眼前還是一陣天旋地轉。
溫承書眼疾手快用小臂撐住地面,在邢野身體上方穩住了身子,打算起身坐直,邢野的手卻仍緊緊攥在他的衣領上,動彈不得。
溫承書神色無奈,只好俯身看著邢野:“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