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憫想了想,走到商晉家門前,輸了密碼推門進去。
房間里拉著窗簾,沒有開燈,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為過。
蘇憫把燈打開,就見蜷縮在沙發上的人煩躁的用毯子蒙住了頭。
“有床不睡睡沙發,你們有錢人睡覺都這麼特立獨行的嗎?” 蘇憫嘲諷他。
商晉竟然沒有回嘴,只重重的翻了個身子。
蘇憫眉頭微皺,他走上前,把商晉的毯子拉下來。
商晉雙眼緊閉,眉頭緊鎖,面色很不好看。蘇憫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你發燒了。” 蘇憫問道:“量過體溫沒有?”
商晉沒回答,他半闔著眼,覺得又難受又困倦。
蘇憫沒辦法,只好自己拖著醫藥箱出來,拿出溫度計給商晉量體溫。
他在沙發下邊的毯子上坐下來,翻找藥箱里的退燒藥。商晉不常感冒發燒,只有一點胃病。所以藥箱里最多的就是胃藥,解酒藥和止疼藥。
商晉垂著眼,看著蘇憫坐在地毯上翻找,冷不丁道:“這麼早回來,是因為你的沈律師不歡迎你嗎?”
蘇憫心里的火騰地一下升起來了,“沈律師好得很,不像有些人,生病了說話還這麼難聽。”
蘇憫越想越氣,他把手里的藥盒扔進藥箱里,“商晉,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我今天招你惹你了,你說我花心薄情,還誰會喜歡我?誰不喜歡我?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你再看看你,脾氣差嘴巴毒,喜歡你的人才是倒了八輩子霉!”
商晉沒說話,躺在沙發上,胳膊搭在額頭上,只看著蘇憫。
他嘴唇有些干,眼睛里都有紅血絲了。發燒是很難受的,頭疼身體疼,渾身沒勁。
蘇憫看著他這幅樣子,心里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了。他去廚房倒了杯水,從藥箱里拿出來一片布洛芬,“先吃藥吧,過會兒去醫院。”
“不去醫院。” 商晉聲音低低的,他坐起身把藥吃了,然后又躺回去。
蘇憫實在拿商晉沒辦法,他只好翻出家庭醫生的電話,讓他過來看看。
蘇憫又給商晉倒了杯熱水,放在茶幾上。他看著倦怠的商晉,忽然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人在生病的時候意志力總會薄弱些,他或許能問出商晉心里的想法。
蘇憫趴在沙發邊,小聲喊道:“商晉,睡著了嗎?”
沒睡著,商晉在心里回答,但是懶得開口。
蘇憫繼續在耳邊小聲念叨:“商晉,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沈律師?”
商晉闔著眼,心說我為什麼不喜歡他,我又為什麼要喜歡他,他跟你以前的男朋友有什麼不一樣,擱我這兒搞什麼特殊。
蘇憫頓了頓,道:“要是你不喜歡他,那我跟他就算了。你別因為他跟我生氣呀。”
商晉睜開眼,看了看蘇憫。蘇憫眼里還有沒有散去的猶豫,商晉又生氣了,心說這他媽現在只是個追求對象,萬一因為求不得,升級成了白月光朱砂痣,不得惡心死我。
他別過頭,“我沒這個意思,你喜歡他就去追吧,祝你早日追到你的沈律師。”
然后甩了他。
蘇憫看著商晉,心里藏著不易察覺的失落。
“那....” 蘇憫想了想,“你今天就是純粹找事了。”
商晉睜眼看了看他,只見蘇憫面色冷酷,“等你好了我再跟你算今天的賬。”
過后誰都沒再提過這件事,商晉送了蘇憫一對耳釘當賠禮,神色十分平靜。
商晉生病的時候心情總是忽好忽壞,但他一年也不見得生一次病,所以陰晴不定的限定商晉就留在了那個夜里。
酒吧是屬于夜晚的,蘇憫坐在吧臺邊,聽著歌手曖昧纏綿的情歌。他撐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手中酒杯的外壁因為杯中的冰塊而起了霧。
“一個人嗎?” 身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蘇憫轉頭望去,只見沈知清在蘇憫身邊坐下。
他穿著休閑很多,不像在公司,總是西裝革履的。
沈知清看著蘇憫手邊的酒杯,問道:“這是什麼,味道怎麼樣?”
“還不錯。” 蘇憫要給沈知清也叫一杯,但是沈知清忽然靠近蘇憫,將蘇憫手中的酒杯拿起來,嘗了一口。
蘇憫頓了頓,笑道:“味道如何?”
沈知清嘴角帶著一抹微笑,“很特別。”
蘇憫就笑開了,“沈律師,你這是在撩我嗎?”
沈知清不好意思了,“有些拙劣。”
蘇憫搖搖頭,拿著那杯被沈知清嘗過的酒,道:“我很受用。”
蘇憫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后換了另一種酒,顏色很絢爛,味道很甜。
“沈知清,” 蘇憫叫了他的名字,“我記得你一開始的時候,你并不喜歡我。”
“是,我覺得你是個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對你沒有好感。” 沈知清直言。
蘇憫撐著頭,看著他,“那現在呢?”
沈知清笑了,“現在,我明白了為什麼韓卓會對你那麼癡狂。”
蘇憫坐直了身子,“你這是答應和我在一起了?”
沈知清微微笑著,搖了搖頭。
蘇憫實在是不懂,他抬手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你對我不是沒有感覺,但又不愿意做我男朋友,你在想什麼呢?”
沈知清伸手碰了碰蘇憫的耳朵,耳邊的藍寶石耳釘熠熠生輝,“因為我害怕最后會像韓卓那樣被你棄之如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