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憫又探了探頭,親吻商晉。
蘇憫走出酒吧,夜風溫燥,夾雜著各種各樣的氣味,夏天的氣味。
蘇憫在門口等商晉的司機,一輛豪車緩緩駛來,蘇憫走上前。車門打來,下來的卻不是商晉的司機。
蘇憫停住腳步,一轉身,幾個黑衣服的保鏢前后把他圍住了。
“綁架?” 蘇憫心想,“我最近有得罪什麼人嗎?”
他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釘,問道:“要去哪兒?”
一個人說,“蘇先生到了就知道了。”
蘇憫被迫上了車,一上車就被迷暈了過去。
他媽的,蘇憫在意識模糊之前,只來得及罵了這麼一句。
蘇憫醒來的時候并沒有過去多久,外面天還是黑的,房間里面有鐘表,也就不過半個小時。
蘇憫從沙發上下來,他發覺自己很熟悉這個地方。
云典酒店,當年鄭適落腳的地方。
身后忽然傳來開門聲,蘇憫回頭,看到來人緩緩走進房間。
他還是西裝革履的紳士打扮,頭發打理得整整齊齊,衣服一點褶子都沒有,是歐洲貴族一貫的做派。
蘇憫看到他,很驚訝。不是驚訝于這個人,而是驚訝于鄭適的蒼老。
他頭發里夾雜著很多白發,身形也沒有從前的挺拔,反而拄著一根手杖。蘇憫看向他的左手,原本那里有一枚寶石戒指,據商晉說,是路德維希家族的信物。然后現在,他手上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
“不必驚訝。” 鄭適開口,還是那種雋永的腔調,這可能是他身上唯一留有的曾經尊貴的特征了。
鄭適步履緩慢的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我的家族人員眾多,相互之間勾心斗角,很難有數十年不倒的家主。
” 鄭適話說得點到為止,但是蘇憫聽明白了,他是家族斗爭的落敗者。
“當年,我見你的時候你就是那麼年輕而鮮活。” 鄭適面露懷念,他看了看自己皮膚松弛的手掌,“而現在,我已經老了。”
蘇憫站的有點遠,他打量著鄭適,說話一點也不客氣,“你當年也不年輕。”
鄭適并不介意蘇憫的冒犯,反而笑了,“是,我老了。你,還要商晉,你們都很年輕。”
蘇憫擰眉,“關商晉什麼事?”
鄭適冷笑,“誰知道呢,我的落敗里不知道有幾分商晉的手筆。”
蘇憫不相信,他覺得商晉的勢力沒有那麼大,能伸到國外,摻和路德維希家族的事情。
鄭適笑了,“看來你并不夠了解他。”
蘇憫也覺得好笑,“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我不了解他?”
鄭適沒有說話,他表現的對蘇憫的無知十分寬容。
蘇憫真討厭他這個樣子,鄭適忽然又道:“你對沈知清不滿意嗎?”
蘇憫一愣。
鄭適笑道:“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沈知清,他上大學的時候很像你的初戀顏青,他還有韓卓的矜貴,并且驕傲。你一貫喜歡驕傲的人,他跟你談過的很多男朋友都有相似之處。”
蘇憫不敢相信,“他是你的人?”
鄭適搖搖頭,“是我發現了他,并把他送到你身邊。”
第38章
蘇憫看著鄭適,目光變得警惕,“你調查我?”
“我一直在關注你。” 鄭適道。
“說的好聽。” 蘇憫嗤之以鼻。
鄭適不因為蘇憫的態度而生氣,反而很平靜的繼續追問,“為什麼不喜歡沈知清?”
蘇憫想了想,故意道:“因為他太驕傲了,驕傲的讓人討厭。”
“商晉不驕傲嗎?”
蘇憫面色一下子落了下來,“你想說什麼?”
“我知道你喜歡他是因為他跟商晉有相似的地方,” 鄭適道:“你以前的那些男朋友,或多或少都與商晉有相似的地方。”
鄭適看向蘇憫,笑道:“我本來以為你會一直這樣下去。”
蘇憫像一只被冒犯了的貓,“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你要是真的對顧婉那麼念念不忘,你下去找她啊,糾纏我算怎麼回事?我跟顧婉一點都不像,你眼睛是瞎了嗎?”
提起顧婉,鄭適的神色變得復雜,他眸中情緒幾經變換,最后平靜下來,連聲音也淡淡,“你不該直呼你母親的名字。”
蘇憫嗤笑一聲,神色冷淡。
“我聽沈知清,你跟商晉在一起了。” 鄭適問道:“這麼多年都沒開口,怎麼忽然就在一起了。”
“跟你有什麼關系?” 蘇憫恨不得離他八米遠。
鄭適笑笑,“我覺得你們不太適合在一起。”
蘇憫神色微冷,鄭適問他:“蘇憫,你是個能從一而終的人嗎?”
蘇憫下頜猛地收起,神色冷硬。鄭適的話好像觸碰到了蘇憫心里扎得最深的那根刺。
“你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 鄭適勸道:“商晉太驕傲,你太多顧慮,你們猶豫了九年沒有動作,何必要在現在打破平衡呢?”
“何況,你真的了解商晉嗎?你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鄭適眼睛微瞇,“我遠在德國,他都能從中作梗致使我被家族放逐,而起因,只是因為一幅畫。蘇憫,因為一幅畫,他就與我結了死仇,報復的心思九年間沒有消除過。”
蘇憫嗤笑,“許你做,不許人報復?”
“這可不是一般的報復,” 鄭適看向蘇憫,實在是無法理解,“商晉在商界叱咤風云那麼多年,你竟然完全看不到他的狠厲嗎?”
蘇憫沒說話,只是伸手摸了摸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