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兒子,為了弟弟。
母女兩人一次又一次地咬牙答應漲房租的條件,可沒想到鄭斌居然離譜到了這個程度!
裴愿越想越覺得氣憤和委屈,顫聲指責,“鄭斌,這地段的房子根本就租不出這個價格!你不過是認定我們鐵定需要這套房子,覺得孤兒寡母都是軟柿子好拿捏,所以才蠻橫不講理地漲房租!”
在租期內瘋狂違約漲價,每回上門催租的暴力程度越來越重,一萬塊的房租費,在帝京同樣不算小數目了!
“我告訴你!所有的租房合同、轉賬記錄我都留著!”
裴愿心里同樣在害怕鄭斌的人高馬大,但為了瘦弱的母親和什麼都不懂的弟弟,強行哽著一口氣,“你要是再敢胡來,我們就到警局去處理!看看到底是誰痞流氓似不講道理!”
“你……”
鄭斌自知理虧,又不愿意讓裴愿折了面子,氣急敗壞的他掄起拳頭想要嚇唬眼前人,“你別以為我不敢打女人!”
威脅的話剛一出口——
被母女兩人護著的裴意就沖了上來,忍無可忍地一拳轟了上去!
第7章
——哐當。
毫無防備的鄭斌被揍得往后栽去,連帶著將門口的簡易鞋柜都撞到了。
扭蹭在地的掌心被柜角劃出一道血痕,短暫而尖銳的疼意讓他當場將心中的怒火爆發了出來。
“艸,你他媽的找死是吧!”
鄭斌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猝不及防地捕捉了裴意眸中晃過的微光。
那短暫卻鮮活的冷意,不像是年久失修的鈍刀,而像是藏了鋒的利刃。
鄭斌有了一瞬的遲疑。
站在斜后方的凱叔意識到危機,當即給陪同前來的司機和保鏢遞去了眼色,后兩人反應過來,上前一左一右地控制住了鄭斌。
鄭斌費勁扭了兩下沒能掙脫,又氣又憋屈地吼出聲,“你們是誰啊?架著我做什麼?”
“沒聽見這對母女霸占著我家房子嗎?沒看見這瘋子剛剛又揍了我一拳嗎?我要報警!我要報警處理!”
鄭斌的聲音越吼越大,引得街坊鄰居都紛紛探出身子來查看情況。
裴意忍住了手指關節傳來的痛意,恨不得往鄭斌這副自私無賴的嘴臉上再懟上兩拳,但他感受到了身邊人的不安,只得暫時收斂——
這里是帝京。
鄭斌是名義上的房東,就算違約漲租、欺負母女在先,但要是強制打傷了他,恐怕會鬧出其他不必要的麻煩。
何況,他現在這小身板不給力,剛才那拳揍得手還疼著呢,要是這事傳到薄越明的耳朵里,指不定對方還會厭煩他惹事。
思及此處,裴意迅速轉變做事方式。
他自己不方便動手,那就借著其他人來解決這事。
裴意看向斜后方的凱叔,目光帶著軟軟的哀求,“凱叔。”
原本單純無害的臉上涌現出一層薄薄的怒色,眼角同樣沾上了難以消退的潮紅,大約是被氣狠了,就連一聲簡單的稱呼里都含著難以遏制的顫音。
凱叔一開始就覺得鄭斌黑心不地道,哪里還用得著裴意軟聲求助?早就想要幫忙了!
他走上前來安慰,“小先生,你別生氣,這事我來解決。”
“解決?我呸!”
鄭斌兩次三番掙脫不了束縛,反而弄得自己胳膊都跟著痛了,越發口不擇言,“你個老不死地能解決個屁!”
“……”
凱叔雖然是管家的身份,但年輕時跟在家主薄沛之的身邊打磨歷練,如今在人前也算有幾分薄面,這會兒居然被叫罵著‘老不死的’。
凱叔嘴角的弧度微微凝固,皮笑肉不笑,“就按照鄭先生說的,我們報警處理。”
鄭斌一愣,其他跟著聽熱鬧的街坊鄰里也疑惑了。
總歸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怎麼還真鬧到警方來解決呢?
凱叔示意司機和保鏢放開鄭斌,旋即看了裴意一眼,“我們家小先生心智不全、認知能力稍弱,剛才那一拳更是出于保護他的親姐姐。”
“鄭先生想要處理,恐怕得找小先生的監護人來解決。對了,舒女士是小先生的親生母親,算是監護人。”
“不過話說回來,還是你傷她在先。”
“……”
清清楚楚的一段話,讓鄭斌語塞。
裴意立刻就明白了凱叔的想法,瞳孔深處溢出些許笑意。
先是轉移了他剛剛那一拳的嚴重性,再加上這胡同巷壁上有監控,而鄭斌同樣傷了舒婉的手。
這種瑣事鬧到警方那邊,頂多從輕處理,雙方賠點醫藥費。
不過,一碼事歸一碼事。
解決了雙方‘吵架爭執’的小問題,那接下來就該解決‘違約漲價’的大問題了。
凱叔果然繼續提醒,帶著一股子過來人的沉穩老練,“鄭先生作為房東,在合約期內兩次三番違約抬價,孰是孰非,大家心里都清楚。”
“這樣吧,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既然裴小姐說了合同和轉賬證據都在,那后續的全部事宜我讓專屬的律師團隊走訴訟吧。”
被揍的嘴角火辣辣的疼,口腔中還帶著一絲血腥味,鄭斌咽了咽口水,開始懷疑起裴意的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