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的沖動在此刻發揮。
裴意貓著身子企圖在低矮的車內移動,結果才挪了一兩步,提早下車的凱叔就打開薄越明這端的車門。
唰啦——
突然而至的開門聲將醉酒的裴意嚇了一跳,他貓著的身子重心不穩,直接斜倒在了薄越明的身上。
“……嗯。”
“……”
柔軟無比的唇蹭在了喉結上。
薄越明驟然色變,第一反應就是摸索著將車門重新關上,隔絕了凱叔和司機有可能投來的視線。
他不喜歡被任何人侵犯了領地,碰不能碰,看自然也不準看。
“裴意!”
薄越明的聲線有點沉。
這已經是他的喉結第二次被裴意隨意觸碰了,此刻正騰升起一片詭異的熱度。
身為罪魁禍首的裴意偏偏還沒有察覺,暈眩不停的他憑借著本能,不停蹭著薄越明的肩膀和胸膛。
因為西裝面料涼涼的,能讓酒意上臉的他很舒服。
“……”
裴意就這麼在懷里拱來拱去,比以往接觸的兩只貓都要來得更粘人。
薄越明喉結重重滾了一下,原本想要頂開裴意腦袋的手往后一落,指尖輕蹭過頭發,穩而準地停在那塊帶著小痣地后頸軟肉上。
再然后,薄越明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那點挑弄——
就這麼懲罰性地捏了捏。
懷中人果然發出如同貓兒叫的那點嚶嚀,還敏感地縮了縮脖子。
薄越明嘴角一彎,又迅速收起那點不著調的行為,“裴意,到家了,要下車。”
熟悉的聲響在耳畔響起。
裴意被酒意熔斷的思緒接上了那麼兩三秒,迅速抬頭,“薄、薄家……下車?”
薄越明應了一聲,肯定判斷,“你喝醉了。
”
裴意骨子里的好勝心發作,哼唧否認,“我沒有!”
薄越明不打算和懷里的小醉貓談論道理,一句一句指揮,“那就自己從我身上起來,開門下車,回房間休息。”
“哦。”
裴意努力直起身子,卻怎麼也打不開門把手。
好在守在門外的凱叔重新得到了薄越明的指示,將車門打開,伸手扶了一下搖搖欲墜的裴意,“二少,小先生這是……”
薄越明無奈,“喝醉了,你先帶他上樓回臥室吧,弄點解酒藥或者解酒湯給他。”
凱叔扶穩裴意,還擔心眼睛不方便的薄越明,“那二少你……”
薄越明看似隨意地松了松西裝領帶,“不急,讓司機留下來幫我就行。”
“好。”
……
晚上九點的報時聲準確響起。
簡單洗漱過的薄越明從浴室摸索著邁了出來,自從上回在浴室摔倒后,凱叔就默默換上了更厚實、更防滑的墊子。
薄越明感受得出來,也默許了這一行為。
“喵嗚~”
探長不知道何時鉆進了他的臥室,正咬著浴袍的衣擺小聲嗷叫著。
薄越明本能垂眸,明明什麼都看不見,但伴隨著探長的叫聲,他的腦海里自動勾畫并浮現出了車廂內的那一幕。
醉了酒的裴意,比貓還要軟。
才用熱水淋浴過的喉結無端發癢,薄越明用力揉了好幾下,堪堪止住那股子癢意。
“喵~”
探長還在腳底下不停地叫喚著。
薄越明猜它是想要回屋睡覺了,想了想還是跨出了那一步,“走吧,帶你回裴意的臥室。”
“嗷!”
探長應了應,一邊歪頭咬著他的浴袍不放,一邊努力帶著他往屋外走去。
有了這只幫忙‘探路’的小貓咪,薄越明再按著記憶里的距離邁步,穩穩當當地走到了裴意的房間門口。
“小先生,還是吃一粒解酒藥再睡吧,不苦的。”
“沒醉,不吃。”
裴意不開心的抗拒,連同凱叔無奈的勸聲一并闖入薄越明的耳膜。
走在前頭的探長推開門縫鉆了進去,一下子就跳上了床尾,對著裴意撒嬌叫喚。
凱叔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薄越明,連忙起身,“二少。”
“怎麼了?”
“小先生鬧脾氣,非說自己沒有醉,怎麼都不肯吃解酒藥。”
薄越明下意識地開口,“把解酒藥給我,我來。”
凱叔詫異一愣,但很快就將藥瓶交到了薄越明的手里,“一粒就行,床頭柜上就有溫水。”
薄越明已然意識到了自己的沖動決定,故作從容,“凱叔,你也累了,早點回房休息吧。”
“好。”
凱叔是個有眼力見的,沒有多問就將臥室空間讓了出來。
…
醉酒的裴意完全無視了主仆兩人的交談。
他的腳踝被貓毛蹭得有些癢,這會兒正靠坐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躲著探長玩。
“裴意。”
薄越明緩慢靠近,直到膝蓋磕碰到了床沿才停下。
裴意抬眼看著床邊的高大身影,迷離的雙眼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他沒有顧忌,伸手就將薄越明拉扯坐下。
“……”
毫無防備的薄越明幾乎是跌坐在床邊,手中的藥瓶發出沙沙響聲,下一秒,裴意微涼的指尖就已經點上了他的喉結。
“這里,好紅。”
一本正經的提醒,又帶著點成年人才知曉的曖昧撩撥。
薄越明后撤身子,帶著點鮮為人知的羞惱,“別亂動,還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裴意收手點頭,稱呼在舌尖打了個卷,“二、二哥。”
薄越明一怔,“二哥。
”
原本在宴會走廊上,他還以為對方是不小心喊錯的,但說回來,從來沒有人這麼喊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