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眾記著要緊事,靠近薄越明低聲說明,“薄總,剛剛我和小先生順著樓梯去了二樓,陳順和他女婿就在走廊盡頭的休息室!”
薄越明被助理的一番話拽回了注意力,眉心微蹙——
剛才陳順離去時表情不佳,隨之就是裴意匆匆“上廁所”,他就猜到后者是替自己去查探了。
薄越明問,“有聽到什麼嗎?”
林眾回答,“暫時不清楚,因為是單向出口,我怕打草驚蛇,也怕牽連到小先生,所以丟了一支錄音筆在門口的盆栽裝飾物里。”
薄越明聽見林眾的交代,更為嚴謹地反問,“錄音筆里面有你以往的工作內容嗎?小心被那只老狐貍發覺。”
“沒有,是干凈的。”
林眾每天都會將開會內容轉移到電腦上備份、然后再刪除不占用內存,就算是要查詢錄音筆牌子,也沒那麼簡單就確認到他的身上。
要是這段錄音錄不到關鍵信息,那他們大可當做一切沒發生;如果錄到了一些關鍵內容,那他們也可以防患于未然。
“……”
薄越明直覺這里面有蹊蹺,“做得不錯,盯緊些。”
“是。”
裴意看見林眾和薄越明的互動,不用多想就明白兩人在聊什麼,他吃完一小塊紙杯蛋糕,總算壓下了渾身上下的那點熱意。
忽然間,裴意注意到了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斯文男子,對方右腳踩地時微微有些奇怪。
不到半分鐘,西裝斯文男就徑直走到了薄越明的身邊,“薄總,裴小先生,你們好。”
薄越明聽見這到陌生的聲線,眉間迅速歸攏一絲冷意。
身為助理的林眾代替發問,“請問你是?”
“我是游氏集團的總助張順之。”斯文男人自報身份,警惕地環視了一圈周圍后,“薄總,不知道您現在有空嗎?我們游董想要請您喝一杯。”
游董?
裴意的腦海中瞬間迸出一號人物的名字,游氏集團年初“殺出重圍”、新上任的執行董事——
“游祈年?”
裴意所想的名字被薄越明同步報出。
“是。”
張順之應得直接。
薄越明瞳孔深處晃過一絲暗芒,又掩蓋在了鏡片之下,“我得帶上我身邊的這些人。”
張順之一愣,代替應下,“當然可以。”
還有要事在身的林眾得了地址,暫時留下。
薄越明和裴意等人出了交流廳,乘坐電梯去往了十二樓,等到電梯門打開,裴意才發現這層樓別有洞天——
在經過一道安全防盜門后,居然出現了一家裝修極其有格調的私人酒廳,接連兩面的墻體被做成了規格一致的酒墻,夸張又富氣,比薄越明在帝京別墅的珍藏還要來得夸張!
裴意對著琳瑯滿目的酒類看直了眼,簡直就要挪不動道。
天吶!
這個世界怎麼還會有這麼美好的地方?
薄越明察覺出自家小貓的蠢蠢欲動,正準備抬手去捏他的后頸以示懲戒,忽然間,邊上由鋼鐵搭建的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薄總,久仰大名。”
略顯沙啞的嗓音入耳。
裴意看向從樓梯上下來的人——
身形很挺、目測個頭也很高,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
只是他的右側臉上有一條明顯的疤痕,從太陽穴的位置一路延伸到了鼻梁,在原本英俊的臉上留下了最特別的印記。
或許是被傷疤所影響,游祈年的氣場顯得格外駭人。
“……”
裴意對酒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到了來人的身上,裝瞎的薄越明同樣暗中驚訝這道后天形成的疤痕。
對方站在薄越明的面前,光明正大打量的同時還不忘招呼,“你好,我是游祈年。”
游祈年靠近了之后,裴意又暗戳戳地比較了一下身高,嘴角微彎——
嗯!
還是薄越明稍勝一籌!
薄越明感受到跟前人的氣場,回得平靜,“游董,幸會。”
游祈年收回打量的目光,依舊沙啞的嗓音中多了一絲邀約,“如果薄總有時間的話,我們坐著慢慢聊?要喝點酒嗎?這酒墻上的款式隨便挑。”
隨便挑?
這麼大手筆?
裴意暗中驚嘆,轉瞬就聽見薄越明婉拒,“游董,薄某酒量不佳,有些酒可不敢亂喝。”
游祈年看出薄越明的戒備,語氣從容,“我還以為薄總和裴小先生都是愛酒之人,畢竟前段時間在臨水閣內,兩位確實挑走了不少好酒。”
他頓了頓,似是夸獎,“能在陳順的手底下占到好處,整個溫城沒幾個人能做到。”
“……”
說到此處,薄越明的眸色微變,沉默陪同的裴意也覺得奇怪——
像臨水閣這麼私人的餐廳地盤,不可能什麼事情都往外泄露,何況那晚從開始到結束,他們敢確定沒見到游祈年的身影。
否則像游祈年這麼特別的人,不可能會沒有印象。
想著想著,裴意就悟到了一種可能性,而薄越明也有了答案,“看來,臨水閣幕后的老板是游董?”
游祈年大方承認,“掌管游氏前做的小本生意,讓薄總見笑了。”
小本生意?
那樣還能算小本生意?
裴意聽見這聲輕松回答,內心直呼游祈年不簡單——
對方將臨水閣打造成了溫城最出名的私人餐廳,能消費得起的客人是清一色有錢有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