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
裴意欲言又止,又氣又羞——
他怎麼會知道是這種罰法?從小到大、活了兩輩子就沒被人打過這地方!
原本還興沖沖想要溜出門玩耍的“夜貓子”探長見裴意被帶走,連忙跟著跳上了水吧臺,“喵~嗷!”
薄越明冷不防地捏住探長的后頸肉,將他抓回到地面,“回窩呆著去,不然你的零食也沒了。”
他深呼一口氣,像是說給探長聽,也像是說給裴意聽,“別好的不學,學壞的!”
探長仿佛聽懂了大主人的指令,說拋棄就拋棄,頭也不回地鉆回了裴意的小房間里。
裴意看見探長不帶停留的小背影,無語哼唧,“這小貓沒良心。”
薄越明又順勢捏住了他的后頸小痣,夾雜著一絲氣性,“你呢?你也沒良心。”
裴意像是被握住了什麼敏感的命門,頓時縮著脖子、回過視線。
昏暗的燈光下,兩人的目光再度交匯。
薄越明的眼中沒了往日的灰敗和錯焦,反而清晰地充斥著他的無奈、不解、氣意以及不肯放過的占有欲。
裴意驟然反應過來,再也顧不上自己往日的偽裝,錯愕,“你、你不是看不見嗎?什麼時候好的?”
怪不得薄越明能在第一時間就發現并且喊住他!
他昨晚和今天都太過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不僅躲著薄越明,也不敢直視他的雙眼,結果到頭來居然漏了這麼重要而明顯的一件事!
原本的薄越明想了一大堆解釋自己眼睛情況的措辭,事到如今,還是用最直白的方式承認,“裝的。”
裴意脫口而出,“你騙我!”
薄越明氣笑,落在后頸的力道加重了一份,“那你呢?你沒騙我?”
“……”
裴意不受控地呢喃了一聲,心虛的視線開始游來蕩去地閃躲。
薄越明看見他的樣子,心尖的情緒又濃烈了一分,“裴意,你記得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
“答應了要一直陪我?說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今晚睡前還故意說好話哄我,結果眨眼瞞著我就想要離開?”
薄越明說這一段話的氣息難得有些不穩。
他無比慶幸自己的雙眼已經好起來了,能夠及時看清一切、阻攔要離開的裴意。
他還無比慶幸自己沒有過早地將這件事告訴裴意,要不然以對方也不敢像今晚這麼大搖大擺,肯定會選他不在家的時間離開。
薄越明深呼一口氣,“為什麼要走?”
裴意被堵得啞口無言,還暗戳戳地回憶了一番——
自己不是只夸過薄越明、說過相信他所做的一切嗎?什麼時候答應過對方要“留下來陪他”了?
薄越明重復追問,“我問你!為什麼要走?”
“……”
裴意糾結沉默。
如果他能想得通,就不需要用這種方式快刀斬亂麻了。
薄越明見裴意閃躲著不說話,只好自問自答,“因為昨晚的事情,我讓你覺得冒犯、不舒服,是嗎?”
他像是肯定了這個答案,眉眼間少有地帶上了一絲黯淡。
原來裴意對他,是拒絕的?
“裴意,如果是因為這事,那我和你道歉。”
裴意不喜歡看薄越明皺眉的樣子,阻攔了這聲未成型的道歉,“不是,你不用道歉。”
他微微垂眸,像是解釋給眼前人聽,也像是自我說服,“我知道你中了藥,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們兩個都是男人,互相幫忙一下沒關系。
”
何況,昨晚的薄越明給過他選擇機會,是他在沖動下更近了一步。
薄越明搭在后頸的手滑落,語氣緩了些,“裴意,昨晚是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今天一直想和你說,但沒找到合適的時間。”
“薄冠成利用上回度假村的那個林娜、想要給我下藥,但他們不知道我的眼睛已經好了。”
“林娜的下作手段沒得逞,但我怕薄冠成還留有后手,所以才想著將計就計地打個時間差。”
裴意在對外的事件上一想反應迅速。
他立刻明白了薄冠成的惡意企圖,在心底暗罵一聲狗東西。
薄越明繼續坦白,“你記不記得昨晚出門前,我說了回來有正事和你談。”
裴意微微點頭,猜測,“是眼睛的事?”
“嗯。”
宴會上臨時發生了那種事情,才臨時改變了薄越明的想法,他嘆了口氣,“我壓根沒喝下那加料的水,自然就不會被藥效控制。”
他所做的是喝了小半瓶的威士忌,以此達到了自己想要的身體熱意。
“裴意,我昨晚很清醒,也很明確自己所做的一切,從頭到尾,我就是故意’逼‘你認清我們之間的關系。”
薄越明果斷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我從來沒和別人這樣,也沒想過要找別人,我的心思早就放在你身上了,你明白了嗎?”
“我……”
裴意的心膨脹得厲害,也被攥得難受,“我不想明白。”
沒細想之前,他只覺得自己待在薄越明身邊很放松,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
可仔細串聯之后,每一件事
情的背后都有薄越明對他無條件的包容,甚至于偶爾裝傻演技拙劣、露餡,薄越明也從未在恢復視力后戳穿過他一次。
薄越明刨根問底,“你是不明白我對你的感情,還是不明白你對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