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氏莊園的面積很大,有準備給客人準備的獨棟別墅,至于薄越明所住的這幢別墅,除去他們日常居住的房間,只留著一間客臥。
他們帶黎于安來得突然,凱叔來不及再準備床品,重新收拾折騰累人累己。
薄越明正準備再說些什麼,凱叔就抱著被子走了回來,“小先生,給。”
“嗯。”
裴意安忙著頓好了黎于安,轉身發現薄越明還杵在門口一動不動,“二哥?”
薄越明看他,“怎麼?”
裴意記著他的生物鐘,“快十一點了,你還不去抓緊時間洗漱睡覺嗎?”
“……”
好不容易主動聽小貓說上兩句話,結果就是在下逐客令?
薄越明心里郁悶,但面上不顯示,“嗯,這就回去。”
…
夜已經深了。
洗漱完畢的裴意裹著自己的被子躺了下來,他看著床上醉睡過去的黎于安,暗暗做好了失眠到天亮的準備。
他從來就不習慣和外人同床而眠,即便是相處多年的朋友也不例外。
裴意將小半張臉埋在被子里,腦海中卻冒出了一個不著調的念頭——
如果邊上是薄越明就好了,他不用擔心失眠,而且還能睡得很好。
這個想法才剛成型,緊閉的房門就傳來“咔嚓”的輕微開門聲。
縮在貓窩里的探長鉆了出來,“喵嗚~”
裴意警惕睜眼,看清來人的那一秒——
薄越明就“連人帶被”地將他橫抱了起來!
裴意本能摟住對方的臂膀,失控喊出全名,“薄越明,你干嘛?”
“噓,輕點。”
薄越明帶著他往外走,“去我房間睡。”
裴意小幅度地抵抗,“不行,你快放我下來。”
薄越明確認探長一并出屋后,才輕巧將小臥室的門帶上,“我記得你不習慣和陌生人一起睡覺?今晚想失眠到天亮?”
被戳中心事的裴意小聲嘀咕,“那也不能和你睡。”
薄越明低頭,離得近了些,“真不想?各蓋各的被子,你怕什麼?”
“……”
裴意想起自己不久前的莫名念頭,心虛卡殼。
薄越明笑而不語,繼續帶著裴意往主臥走。
他之所以答應對方帶黎于安回家過夜,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哪里肯輕易放棄?
…
后腦勺重新墊上了柔軟的枕頭,裴意放棄掙扎,整個人躲在被子里面當縮頭烏龜。
薄越明輕笑提示,“房間里開了暖氣,你這樣蓋著會熱。”
“不熱。”
裴意嘴硬,“你別管,快睡吧。”
薄越明意外配合,果真沒有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全身被包裹的悶熱漸漸彌漫全身,裴意眼睛睜開一條小縫,確認了薄越明沒再盯著自己后,打算悄咪咪認輸。
只可惜他估算錯了自己和床沿間的距離,剛一轉身踹被,大半個身子就驟然落了空。
“啊!”
早有預料的薄越明穩穩抓住裴意的手腕,一個天旋地轉,就將他半壓制在了身下。
“……”
“……”
目光交匯,手腕相纏。
裴意被熟悉的氣味和重量包裹,恍惚間像又回到了那個失控又繾綣的夜晚,周遭的一切都是蕩在云端,也是墜入湖水。
裴意呼吸亂了,“你故意的?”
薄越明不藏不掩地湊近,企圖將真實的自己完全暴露出來,“是,我故意的。”
他將裴意抱到床上時,猜到對方肯定會避開和自己的貼近,所以只給他留了一點點可以朝外轉身的空間。
然后薄越明就像是潛伏在黑夜里的獵豹,伺機等待著獵物掉入陷阱、被自己捕獲的那一刻。
薄越明就著呼吸聲靠近,“小先生,那晚忘了問,舒服嗎?”
裴意只覺得渾身熱得離譜,思緒亂了方寸,“我、不、不知道。”
薄越明的指腹蹭過他的薄唇,一路往下摩挲過喉結,再往下深入誘導,“那我再幫你一次,你感受一下,好不好?”
“……”
裴意想著往后躲,但潛伏在深處的渴求占據了主導權,無意識地就將自己往對方懷里送了送。
“嗯?”
小貓呢喃,是推拒,更是邀請。
薄越明眸色驟暗,早已下落的掌心動了真格。
時間模糊了概念,微涼著指尖混雜著越攀越高的熱度,最終奇妙地交融在一塊。
裴意溢出一聲悶哼,尾調軟乎乎的。
他帶著霧氣的雙眸迷茫地盯著眼前人,來不及弄懂自己怎麼就交代在了對方的手里。
薄越明忍住自己的沖動,只是似有若無的蹭了蹭他額頭的發絲,不舍得多碰。
裴意哽了一聲,潰散的理智還沒完全回籠。
他縮在薄越明的懷中,混亂思緒游來蕩去,不確定地追問,“薄越明,我們這樣算是炮友嗎?”
不涉及戀愛的關系確認,但又越過了朋友和家人該有的界限。
這樣的關系只縱情于當下的快意,不需要精神上的契合和負責。
裴意沒由來地想,如果以這個稱謂來標榜兩人的關系、認知得當、早有準備——
或許未來薄越明對他的感覺變淡后,他就不用承受容爸承受過的痛苦。
“……”
面對懷中人突如其來的提問,薄越明錯愕了好幾秒,就連眼底的悅意也跟著淡了下來。
“你等一下。”
“嗯?”
驟然松開的擁抱讓裴意心里跟著空洞。
薄越明頭也不回地進了浴室,淅淅瀝瀝的水聲響了一會兒,他才將一塊溫熱的毛巾拿了回來,“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