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貓的視線對上。
“喵嗚!”
探長從喉嚨里發出呼嚕嚕的、如同應激一般的警告聲。
“……”
裴意眸光一凝,頓時預感到不對勁。
警惕聲從內心爆發的那一刻,他的身后響起了一陣強勁的風聲。
裴意本能想要側身閃躲,但無奈下蹲再轉身的動作帶動了大腦的暈眩,唰啦——
他的眼前驟然一黑!
不僅是大腦暈眩所造成的短暫泛黑,更是有人將遮蔽用的黑色袋子套上了他的腦袋,還強制性地從身后禁錮住了他的雙手。
“喵嗚~”
探長發出了更為兇狠的叫聲。
裴意心臟一緊,卻又迅速冷靜,“探長!跑!”
家養的愛寵再聰明再厲害,對上懷有惡意的人也是沒有多少勝算的。
裴意還記得探長在原書里的結局,不愿意看見這幕重新發生。
“快跑!”
身后的人聽見裴意的這聲制止,嗤笑,“呵,果然是傻子,這時候還想著一只貓?”
“別廢話!趕緊帶走!”
“……”
裴意知道現在用力反抗絕對不會有勝算,反而容易徹底暴露了自己偽裝的真相。
于是他趁著身后陌生人發現前,順著對方嘲笑的“傻”字張口就是掙扎瞎喊——
以此先立穩自己的“癡傻”人設,說不定能讓對方放松警惕。
“安靜點!否則打死你!”
“嗚嗚嗯嗯!”
裴意的嘴巴隔著粗糙的麻袋被緊緊捂住,他幾乎是懸空被人扛著抱走的。
一前一后的錯開的腳步聲,是兩個人?
很快地,車門關上,又一道不同于前兩人的陌生聲線響了起來,“走了!”
汽車引擎聲響起。
裴意正式確定了答案,開車的連同闖入家的“綁匪”應該是三個人。
凱叔應該是在準備午餐時被他們偷襲擊暈的,而他們真正目標是自己?
裴意忽地掠過昨晚在別墅側墻角處一閃而過的身影,原本被醉意代入腦海深處的那一絲不對勁終于浮現出來——
對了!
昨晚不是喝酒出現的幻覺,是真的有人蹲守在別墅外排查情況?
別墅莊園前后總共有兩個出口。
側后門常年鎖著,好像連鐵鏈鑰匙都要生銹了,而正門一共要經過三層門衛安保,除非自家車牌才能免檢進入,要不然就得有莊園內主人的邀請函。
“嗚嗚嗚嗚!”
裴意的嘴巴被貼捂得嚴嚴實實,但還是故意弄出了一點慌亂的癡傻啜泣,他聽見正門打開的劃地聲——
這輛車上的人幾乎是不費力氣就帶著他離開了莊園。
看來這輛車要麼是“薄家自用”的接送車,要麼就是有人已經打通了里外三層的門衛。
然而無論是哪一種,幕后之人的指向都很明顯。
裴意被迫藏在黑色麻袋下的雙眸里散去了最初的慌張,反倒冷靜地溢出了一絲銳利——
是大房?還是成仰山?
今天是薄氏的股東會議,他們生怕抵不過薄越明,才想著“另辟蹊徑”讓人來綁架他?
裴意大概理清了這場突如其來的“綁架”目的,不由在心底冷笑。
這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他們是太過聰明?還是作繭自縛?看出他對薄越明的重要性,所以才想著用他來制衡?
真當他和薄越明是好拿捏的?真當法律只是一層擺設?
不過,綁架他的目的既然是為了制衡薄越明、拿走話語權——
那在大會正式開始前,大房或者綁匪肯定會想辦法讓薄越明知道這件事,而且應該會暫時留他這位“人質”到股東大會結束后。
“……”
裴意估算自己有兩三個小時會處在相對安全的情況里,干脆連最后那點不必要的緊張都略去了。
他是得保持警惕,但不能被緊張和不安限制了思路。
在這種情況下,以一敵三很容易出事,裴意越發覺得要靜等時機——
他不能成為拖后腿的存在,除了等待戀人的救援之外,更得想辦法自救!
…
哐當!
端起的杯子失手砸回到了桌面上,濺溢出了不少咖啡液。
坐在對面的林眾看見這一情況,頓時起身抽出紙巾,“薄總,你沒事吧?”
“沒事。”
薄越明擦拭了一下沾在指尖上的咖啡漬,心里沒由來地溢出了一絲不安感,他看了一眼手機的微信界面——
這都一點半了。
裴意怎麼什麼動靜都沒有?而且發出去的消息還不回。
薄越明將紙巾丟在垃圾桶里,隨口說,“林眾,你給凱叔打個電話,問問裴意起來了沒有?”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被人猝不及防地推了進來。
薄越明下意識地看了過去,遮在鏡片下的瞳孔涌出一絲不悅。
正準備起身出門的林眾反應過來,“薄總,是大少爺。”
薄冠成聽見這聲稱呼,不悅冷笑,“就算我沒在集團工作,但子公司照樣是我們大房管著,連句’成總‘在你這兒都撈不上了?”
林眾直迎他的火氣,頓了頓。
薄越明淡定,“林眾,你先出去吧。”
“是。”
林眾和薄冠成擦肩而過。
后者一步步地靠近了沙發,不等招呼就坐在了薄越明的對面,“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演技不錯啊。
”
薄越明像是早就猜到了這一幕,不疾不徐地拿起咖啡杯,“我怎麼好像沒在名單上看到過你的名字?哦,對了,官網聲明上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