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薄冠成想起自己被革職的公開聲明,咬牙切齒,“薄越明,該從今天股東大會名單上除去的人是你,不是我!”
以為仗著老夫人的喜歡、隱瞞住她是死是活的消息,再和二房聯手,這樣就能一步步拿捏住薄氏了?
簡直做夢!
薄冠成摘下眼鏡,也摘下了自己一直以來虛與委蛇的假面具,將原原本本的惡毒和恨意展露了出來——
“你本來就是老夫人從外面撿回來的一條流浪狗,有什麼資格和我、和大房平起平坐?”
唰!
薄越明驟然將手中的咖啡杯一甩,成杯的咖啡液全都穩準不落地潑在了薄冠成的臉上、衣服上!
“……”
薄冠成臉色突變,完全沒料到對方會有這舉動。
薄越明定定地放下咖啡杯,這招還是他從自家小戀人身上學來的。
夠解氣也夠好使。
他面不改色地放下驅逐令,“股東大會快開始了,有這個時間坐在這里和我閑聊天,還不如抓緊時間去收拾一下?”
薄冠成郁火灼心,還沒等反駁,林眾就敲門走了進來。
目光相對。
薄冠成捕捉到了助理眼中難以遏制的慌張,旋即又覺得自己提早站在了天平勝利的那段,“希望你待會兒還能笑得出來。”
等著瞧吧!
人一旦有了軟肋,那就必定成不了大事!
薄冠成撂下這句不清不楚的話,起身離開,與此同時,林眾快速將辦公室的門反鎖起來。
薄越明看見助理這少有的不同尋常,“發生什麼了?”
“薄總!我打電話給凱叔沒接,但剛剛我突然收到了一條號碼加密過的匿名短信——”
“對方說小先生在他們的手上,還三分鐘后就會打電話過來確認!”
因為時間緊急、事關重大,林眾才會著急忙慌地趕回辦公室。
“什麼?!”
薄越明的氣息驟然一亂。
話音剛落,來電聲就響了起來,還是那串不知道歸屬地的、被加密過的號碼數字。
林眾立刻就將電話遞了過去,“薄總!來了!”
薄越明壓制住暴漲的情緒,按下接通鍵,與此同時,還不忘開啟錄音,“喂?”
手機那端傳來一道沙啞聲,“把電話給薄越明!”
薄越明開門見山,“我就是,裴意呢?”
對方喲呵地笑了一聲,帶著滿滿的惡意,“綁了,隨時都有可能會撕票,所以還麻煩薄總好好配合我們。”
“當然,誠信合作,我先給薄總驗驗貨。”
說著,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騷動,“來!說幾句話!”
“唔。”
單字音調一出來。
薄越明立刻認了出來,他攥著電話的手就用力到暴起了青筋,隨即回蕩在耳邊的是毫無章法的哭叫聲。
是裴意的聲音,但不是裴意面對他是該有的作風。
戀人還在他們的面前維持著“裝傻”模樣?而且暫時沒被發現?
薄越明快速確認了這點,簡略又堅定,“開視頻,我要和他親自對話,確認他的安全。”
電話那頭不依,“薄總,你這就有些得寸進尺吧?”
薄越明的要求聲重了些,夾雜著一絲戾氣,“我說,開視頻,否則別想和我談條件。”
“……”
電話那頭的綁匪遲疑了幾秒,最終還是咒罵著答應了下來。
視頻延遲了幾秒開通,畫面中出現了裴意的身影——
冷得降雪的溫度,對方只套了一件不算厚實的毛衣,眼眶紅紅的,鼻尖都彌漫上了一股凍紅色。
薄越明幾乎咬碎了牙,這才讓自己的神色看上去不至于有太大起伏。
這群人是想要利用裴意來拿捏他,這會兒越是表現出過度的在意,只會讓對方更加得寸進尺。
電話被短暫送到了裴意的手上。
“傻子,說兩句,快!”
大概是認定了裴意是位不懂變通的傻子,綁匪只將他的雙手粗劣地綁在身前。
裴意艱難地雙手接住,他看清視頻里的薄越明,頓時活靈活現地表現出了滔天的委屈和害怕,哭纏著喊。
“不要二哥,我要我哥。”
“裴意?”
“回家!我、不喜歡、這里……”裴意趁機微轉了一下手機視角,只是礙于身邊有人不能太明顯,“破,比上次破。”
薄越明的錄屏時刻接收著戀人傳遞出的信息,是配合也是真心,“沒事的,別怕。”
當著面前的三雙眼睛,裴意仿佛聽不進去薄越明的安慰,一個勁地胡亂說著,“二、二十分鐘,接我,大哥,我要我大哥,我……”
“夠了!”
為首的人抽著煙,一把奪走了他的手機,“還真停不下來了?”
視頻畫面被瞬間中斷。
為首的人重新掌控話語權,“薄總,談談合作吧?今天的股東大會,你最好立刻退出,要不然,我可不保證這小傻子會出什麼事。”
薄越明硬聲攔斷,“替我轉告薄冠成,我這輩子最討厭被人威脅,讓他死了這條心!”
在股東大會這種節骨眼上,對他身邊的裴意下手,除了從骨子里就發爛發臭的薄氏大房,還能有誰?
對方顯然聽出了薄越明的硬氣,沙啞的嗓音中透出一絲狠絕,“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撕票!”
撕票?
薄越明眉梢微動,強行心一橫賭道,“好啊,你試試?如果想要做絕到這個份上,我現在就報警。
”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空氣中蔓延,這場賭局終究是薄越明險勝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