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兩人的身后還站著六位身材高壯的黑衣保鏢。
光是往那里一站,這陣仗就足夠唬人!
“……”
原本還有些吵嚷的會議室瞬間開啟了無聲模式。
眾人的面色一變再變,無比精彩。
只有知情的薄越明保持著淡定,他主動走了過去,低喊,“奶奶。”
薄沛之微微頷首,“嗯,辛苦了。”
雖然她還是瘦弱的,但是氣色已經比剛醒來那會兒好上了不少。
薄越明和推輪椅的鐘奕交換了一個眼神,對方是他特意從海市請回來幫忙的,“鐘姐,我來吧。”
有股東忍不住發聲,“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啊?老董事長,您沒事啊?”
他們剛剛討論得那麼激勵,甚至一度默認薄老夫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結果眨眼間,對方就好端端地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各位,稍安勿躁。”
薄沛之輕巧抬手,霎時又止住了所有的議論。
真正能讓人信服的,絕非是強詞奪理、靠用嗓門,而是歷練多年風云后的沉穩和冷靜。
“沛之,你……”
成仰山看著忽然出現在會議室里的妻子,心中的錯愕難消,甚至還升起了一種隱秘的恐懼感。
他從主位上站了起來,但腳上像是灌了千斤,難以挪動半步。
薄立輝和薄冠成兩父子對視著,原本勢在必得的眸色也破開一絲裂縫。
薄沛之視線緊盯著爺孫三代,示意,“小奕,扶我起來,這破輪椅我不愛坐。”
她骨子里就是要強的性格,能站就不愛坐著示弱。
鐘奕無奈,但選擇配合。
薄沛之在她的攙扶下走到成仰山的面前,看似靜謐的眸光中透著一股說不上來的無情。
“這位置坐著舒服嗎?”
面對妻子不咸不淡的提問,成仰山心底發虛,攥著拐杖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
還沒等他說出只言片語,左臉就猝不及防地一痛!
——啪!
眾目睽睽之下,薄沛之狠狠往成仰山的臉上送去了一巴掌。
“……”
成仰山睜眼一震,兩個人結婚多年,薄沛之就算再女強人,但在外遇事都會給他留幾分面子!
就連吵架最兇、鬧出意外的那天,對方也沒有動手扇過他巴掌。
這還是頭一遭!
就守在邊上的薄立輝看見這一幕,慌張出聲,“媽!”
——啪!
薄沛之的巴掌順勢落在薄立輝的臉上,狠批,“混賬東西,有你說話的份嗎?”
薄立輝感受到臉頰上傳來的火辣辣,頃刻慌張地噤了聲。
薄沛之看向欲言又止的薄冠成,一抓一個準,“怎麼?你也有話說?”
薄冠成見勢,立刻改了口風,“沒,沒有,奶奶你先別動氣,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
“誤會?”
薄沛之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毫不客氣地也賞了他一巴掌,啪!
“你設計車禍導致越明出事、又給他下藥未遂、最終惹得自己一身腥,也是誤會?”
“……”
一掌接著一掌,一問接著一問!
在場的股東們面面相覷,自覺從未看過這種場面——
成仰山、薄立輝、薄冠成爺孫三代都被薄老夫人狠狠打臉,反倒是薄越明安安穩穩地站著。
明擺著是有反轉啊!
畢竟按照薄老夫人這幾十年的作風,這場爭斗里的誰是誰非,突然有了很明顯的結果。
強撐了幾十年的顏面在這會兒徹底掃地,成仰山終究沒憋住,怒目直視,“薄沛之,你什麼意思?好歹我們也是幾十年的夫妻!”
“夫妻?”
薄沛之不顧一絲情面,揭穿,“當初你挪用薄氏財務和我的私章,想給你們成家那一堆沒皮沒臉的親戚謀利益!”
“被我發現后,你惱羞成怒將我撞倒在地,有當過我們是夫妻嗎?”
“要不是越明意識到不對勁,第一時間替我轉院保護,我現在恐怕早就燒成一團骨灰,都沒資格站在這里了!”
簡單明確的兩句事實陳述,足夠讓眾人內心大駭——
搞了半天,原來以權謀私的人是成仰山?害老董事長差點一病不起的人也是成仰山?
“成仰山,這些年我對你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結果你不知悔改、變本加厲!”
“我問你,當年入贅不是你自己愿意的?”
“這些年薄氏莊園給你住著、傭人給你安排著、錢的事情更是沒有缺過你,換了別人吃軟飯幾十年,也該喂熟了,你倒好——”
薄沛之依舊是那個強硬不拐彎的性子,雖然人已經老去,但說的話照樣句句刺骨,狠狠打在了成仰山的臉上。
“渾身上下的軟骨頭值幾斤幾兩?加上這點厚臉皮抵不起這些年的開銷!”
成仰山氣得渾身發抖,面色比打翻的顏色盤還要來得精彩,“你、我……”
“少廢話!從今天起到你死,哪里來的就滾回哪里去!”
“有我薄沛之活在世上的一天,你、還有你們成家的人,都別想再從薄氏拿到一絲一毫的好處!”
薄家永遠都是薄家!任何人都休想覬覦!
薄沛之一口氣說完這段話,又眼神示意薄越明,“越明,請人進來。”
薄越明點頭,給助理林眾發了一條短信。
成仰山被這連翻的轉變氣到心梗,猛地栽倒在椅子上喘著粗氣。
薄立輝又急又慌,“爸!爸,你沒事吧?救護車,冠成,快,喊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