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硬得像是在威脅別人閉嘴一樣。
這回,郁禮呆得更厲害了,他茫然地哦了聲,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看一眼周執,又看一眼后面的圍觀群眾,看見大家神色各異的臉在奇怪的燈光下顯得尤為滑稽,又看一眼門,憋著一口氣小聲BB:“對不起有什麼用。”
他在周執的注視下推開另一邊的門,跑了出去。
包廂里,周執還沒緩過神來地看著閃動的門,和一屋子被震驚的人,他的目標精準鎖定在高猛身上,又看向陳望,一改剛才的態度,沉著聲威脅:“別再有下次。”
陳望趕緊舉雙手投降,一邊告訴高猛:“哥幫不了你了。”
高猛連連搖頭又點頭:“沒、沒關系。”
不過兩句話的功夫,他們又眼睜睜看著周執追了出去。
郁禮想回去,又不是很想回去,外面很冷,都快把他吹得酒醒了,他干脆拿掉了假發,又愣愣地盯著看。
沒走多遠,郁禮聽見了身后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回頭一看,果然是周執。
郁禮不想理他,倏地轉過頭去,周執卻跟得了什麼信號一樣追上來,和他并排,十分別扭地說:“給你叫了車。”
郁禮不說話,周執就越發無措,胸口悶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沉默地退后一步跟著郁禮走,走得郁禮都快累得煩死了,都沒聽見他第二句話。
啞巴了嗎?
郁禮忍無可忍,停下腳步,結果差點和周執撞上,周執手比嘴巴利索,攬住了郁禮的腰。
郁禮眨了眨眼,兇巴巴地問:“沒有別的話要說了嗎?”
剛剛不是那麼兇!現在裝什麼王八!郁禮瞪他:“說話!”
“不說話你今晚睡大街!”
大概這話起了作用,周執終于舍得開口,卻是傻乎乎硬邦邦地問:“說什麼?”
郁禮:“……”郁禮快被他氣死了,原地蹬了兩腳,又不想真的被氣死,還是認命:“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周執皺起眉,表情有些不悅,看得郁禮又要犯慫,可周執又直勾勾盯著他看,遲緩地說:“沒有為什麼。”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從這個脾氣臭嘴巴還硬的死直男嘴里大概問不出什麼,可郁禮的氣已經消了一大半,從周執喊那句「郁禮哥」開始。
郁禮放棄地哦了聲,拍掉周執放在他腰上的手,“你這樣會讓別人覺得我們在談戀愛。”
雖然是晚上,但這是大學城外,路上人很多,郁禮已經感覺到很多視線,雖然在別人眼里他現在應該是女生。
周執突然渾身僵硬,剛剛扶住郁禮的那只手燙得不像樣,眼神也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但郁禮只是隨口一說,主要是周執力氣太大,抓得他腰間的肉有點疼,他不想讓周執看出自己已經快消氣了,故意板著臉:“那你為什麼不讓我和陳望他們玩?”
這回周執說了人話:“他們的玩和你的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郁禮小聲嘟囔,又想起包廂里的烏煙瘴氣,周執沒來之前,他看見好幾對情侶不顧那麼多人接吻親密接觸,還有人邀請他一起去玩什麼遞紙游戲,幸好高猛纏著他不放,他也借機找到借口拒絕,因此才有了周執看到的那一幕,但郁禮又想起來:“你難道不是聚會的主角?”
這麼說來,周執其實應該和他們一樣。
但那和郁禮沒關系。
只是周執不知道誤會了什麼,突然聲音變大地否認:“不是。”
郁禮被他嚇了一跳,連連退了兩步,周執有些懊惱又煩躁地說:“我不是,我沒有像他們一樣。”
“陳望不是什麼好人。”
要是被陳望知道大概會哭死,從上了大學以來周執一直和他們混在一起,雖然確實不像他們一樣,也除了他也很少和別人關系密切,卻從來沒有因為誰拋棄過他這個好兄弟。
“哦……”郁禮找到了突破口:“那我也是因為你去了才去的,誰知道你來得那麼晚。”他順著桿子往上爬,開始數落周執:“別人為你辦聚會你為什麼不去?你不去就算了為什麼不能提前只會一聲?”他說著說著其實有些慫得不敢看周執的表情,生怕周執又露出很兇的模樣,但周執只是安靜地聽著,聽著郁禮繼續罵他:“還有你為什麼躲我!要不是你躲我我也不會去這個聚會找你!”
周執張了張嘴,說:“沒有。”
“沒有躲你。”
也許是躲了,但是是連周執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躲避,他這幾天幾乎每天都訓練到很晚,教練都讓他不要那麼拼命,以為他是因為即將到來的個人賽緊張,還把體育館門關了,他就去操場跑操,跑到操場人都沒了才回去,確保那個時候郁禮已經睡著了。
他只是想消耗體力,免得每天晚上都在做那種奇怪的夢,充沛的精力無處發泄,就像陳望以前頻繁換女朋友的時候說過,換女朋友是因為精力實在太多余了,需要地方發泄。
但現在連睡都不用睡,他的大腦就會在看見郁禮的那一刻自動開始做夢。
郁禮懶得跟他辯駁,只說:“反正都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