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久經情場,敏銳地察覺出兩人之間的不對勁,可看見周執一臉你敢再說話就死定了的表情,又訕訕地閉嘴,轉而道:“教練讓我找你們一起去吃飯,沾了郁禮的光,教練訂了附近的私房菜。”
郁禮轉過頭來,陳望朝他笑了笑,笑容沒來得及收回去,就被周執看了一眼,瞬間縮著脖子坐了回去,緊接著車門口又傳來說話聲。
周執的教練收了傘和許薇薇一起上來,抱怨這雨不會要下到他們比完賽才結束吧,許薇薇笑著說:“舅舅你別烏鴉嘴。”
教練嘿了聲,總算逮到周執,找了個位置坐下,厲聲道:“周執你給我過來!”
剛比完就又跑了,這還不是決賽呢,教練氣得心梗滿世界找,還是許薇薇說看見他和郁禮出去了才沒把賽館給掀過來。
可周執屁股跟長了釘子似的就是一動不動,倒是在看見許薇薇過來的時候如臨大敵一樣盯著許薇薇看,許薇薇發誓這是周執第一次拿正眼看自己,可是眼神像要殺人,嚇得許薇薇連忙找了個臨近的位置坐下。
教練又喊了周執一聲,他還是紋絲不動,郁禮忍無可忍,怕被他們看出什麼端倪,小聲道:“你過去。”
周執一走,郁禮松了口氣,盯著被窗簾擋住雨景,開始思考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一切大概都只能歸功于周執年輕氣盛,聽不得良言。
這人真的有夠討厭的。
他正煩惱著,突然聽見教練一聲呵斥:“嘴巴上的傷哪里來的?怎麼還冒血了?比賽的時候弄傷的?”
周執要下水,這點傷可大可小,教練一時心急,引得陳望和許薇薇齊齊望過去,搞得郁禮好不容易降溫的耳朵又迅速染紅,在心里咒罵周執是不是狗,親就親,為什麼那麼用力——
“不是。”周執否認,聽得郁禮忍不住朝他看過去,只要周執說出實話,他就能沖過去捂住周執的嘴巴暗殺他,恰好周執也在看他這邊,周執坐在斜前方,扭頭的動作格外明顯,在和郁禮對上視線的時候他好像終于放下了心,可郁禮不放心,周執那張吐不出好話的嘴。
“磕到的。”
好在,周執是這樣說的。
郁禮又不再看他,一路都沒看他,周執也被教練拉著說了一路的話,從比賽說到職業規劃。
車上只有他們幾個人,司機來的很快,下雨天車開得很平穩,聽得郁禮昏昏欲睡,等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私房菜館。
教練他們都下車了,只剩下周執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回來。
郁禮一見他就來氣,一聲不吭地想從周執前面擠出去,可周執腿太長,擠得毫無空隙又硬邦邦,郁禮一個不慎就半跌坐在他身上,頓時又急又氣,兇巴巴吼他:“你就不知道起來給我讓一下嗎!”
周執扶著郁禮的腰,根本沒聽見郁禮在說什麼,他的視線落在郁禮唇上,滿腦子都是剛才親郁禮的感覺。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男生的嘴巴那麼軟那麼好親。
“你在看哪里?”郁禮警覺起來,一把拍開周執的手,耳朵通紅地兇他:“你快點讓開!”
周執終于如夢初醒般松了手,眼神卻依舊跟看見了什麼食物的餓狼一樣,始終放在郁禮身上,就是人跟啞巴了似的。
他們下了車,郁禮走前面,周執就跟在他后面給他撐傘,高度恰到好處。
一直在門口等他們的陳望瞧見了,嘖嘖稱奇,“當初我怕淋雨讓周執給我帶把傘,他說淋雨能讓我腦子清醒。”
許薇薇噗嗤笑出聲。
飯桌上,教練明令禁止不允許喝酒,菜由著他們點,郁禮一聲不吭選了個角落里的位置,結果周執也跟著坐了過去,礙著還有別人在,郁禮只好低下頭當沒看見,周執也不說話,就挨著他坐。
教練和陳望坐他倆對面聊天,教練教育完周執又回來教育陳望,問他昨天半夜和今天上午跑去干什麼了,怎麼也不見人影。
陳望哎呀了聲:“就是私事。”
“什麼私事?你在這兒都有女朋友?”
聽得郁禮一愣。
陳望差點被揭老底,急得跳腳:“我哪有到處有女朋友!我這是為民除害去了!”
“除什麼害?”教練非得逼問他,一個個都不像樣,跑外地比賽還給搞消失。
陳望嘴巴一快:“還能除什麼害,就是……疼疼疼!”
腳被狠狠踩了一腳,陳望差點疼得想死,見其他人看過來,連忙說:“我咬到舌頭了,教練這事兒我回去再和你說……”
周執囑咐過他不要告訴郁禮,陳望就想不明白,周執脾氣這麼差一人,怎麼到了談戀愛的時候規矩那麼多——哦,還沒談戀愛。
陳望一眼就看出來了。
耳聞這一切的郁禮好奇地抬起眼,然后又立馬低下頭去。
煩死了,管周執去做什麼干嘛。
一頓飯吃得很活躍,當然這個活躍不包括周執和郁禮,但郁禮還是吃得很飽。
吃完飯教練就和他們一起回去,周執明天還要比賽,進酒店的時候,迎面碰上幾個男生,他們好像和周執認識,上來就和周執打招呼,周執只是嗯了兩聲,一副好隨意的姿態,陳望熟絡地和他們打了招呼,見狀,教練也不打擾他們敘舊,領著許薇薇和郁禮上樓。